琉璃听了这句,心更乱跳,无端端想起那日范垣对她说“万一也想杀之后快”的话。
朱儆又是小孩子,再加上目睹了方亦儒死谏的场面,如果真的做出什么不利于范垣的选择,那……
琉璃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进宫去见朱儆,又或者立刻见到范垣打听明白。
这日晚间,养谦还未回来,温姨妈便叫了琉璃陪着一起吃晚饭,不料才吃了一会儿,外间有人来报说:“四爷来了。”
温姨妈因连日来不自在,正也想面见着范垣问问明白,偏他忙的整日也不在范府,如今见他自个儿来了,一时忙道:“快请进来。”
又回身拉住琉璃道:“你也不用进去了。”
不多时,果然范垣来了,上前行了礼。琉璃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却是一贯的不露痕迹,看不出吉凶祸福。
温姨妈请他坐了,问:“你怎么这会子来了?吃了饭没有?”
范垣道:“还没吃。只是惦记着好久不曾见姨母,过来请安。”
“知道你近来忙的不能脱身,就不必讲究这些客套了。”温姨妈惴惴不安。
范垣看出她脸色张皇,便又说道:“连日来的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了,我这次来便是想向您说一声,事情已经完了。”
“是没事了?”温姨妈脱口而出,惊喜交加。
范垣道:“皇上先前降旨,罚了我两个月俸禄,禁足三天。”
温姨妈一愣,琉璃也很意外。
只听温姨妈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范垣微微一笑:“您放心,并没有大碍。”
温姨妈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听皇上降旨惩罚,心中早慌起来,又说罚俸禄禁足等……又像是不怎么样,因此吃不准到底如何,却不敢深问。
只听范垣说“没有大碍”,勉强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没事了自然大吉大利。”
范垣自打进来,就一眼也没看过琉璃,只冲着温姨妈说话,说话之间,就像是身边没琉璃这个人。
琉璃听他冷冷静静从头说到现在,心噗噗通通乱跳不休。
又看范垣对自己如此冷漠,她的心中竟隐隐痛楚,暗想:“一定是儆儿又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了。”
琉璃当然知道罚俸禁足等惩罚并不算重,但若这只是个开头呢?又或者他报喜不报忧呢?
温姨妈说完,因想起范垣没吃饭,便笑微微道:“你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吃一顿吧。我叫他们再加两样菜,你坐会儿。”
范垣起身谢过,温姨妈便先出去叫一个嬷嬷来,吩咐去加菜。
琉璃趁着这个空档,小声地说:“师兄,师兄,要是儆儿又做错了,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你……你别真的动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