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多会传夫人进来说话,如今母后不在了,朕心里念想着,所以特宣夫人等进宫,没有吓到你们吧?”
冯夫人听他毫无责怪之意,反而十分体贴似的,一边把心放回肚子里,一边感动的垂头落泪道:“皇上跟太后天恩浩荡,圣宠以极,我等皆都感沐至深,素日里也无不诚心祷念,愿陛下龙体安泰,先皇太后……”说到这里,想到皇太后昔日的善意恩宠,不由地泣下泪来。
朱儆双眼泛红,旁边陈太监忙道:“大喜的日子,何必又说伤心的事,先皇太后早已驾鹤云游,位极仙班了,何苦在这样的日子里落泪,又招她老神仙惦记呢。”
冯夫人才忙拭泪道:“是命妇之罪,请陛下宽恕。”
朱儆也止住了瞬间涌上心头的感伤,一笑道:“你也是感怀太后的一片真心,何罪之有。罢了,赐座。”
朱儆同冯夫人等说了些许话,远远地看着琉璃在太后身侧不言不语,他便对陈冲使了个眼色,借口更衣,起身退入后殿。
朱儆去后,陈冲便瞅了身侧心腹小太监一眼,那太监心领神会,跑过去先跟冯氏低语两句。
冯夫人虽意外又不太意外,点点头对琉璃温声说道:“纯儿,陛下另有事问你,你且随着这位小公公过去。”
顿了顿,又临时抱佛脚地悄悄叮嘱:“纯儿啊,见了陛下要跪拜的,知道吗?”
琉璃果然乖乖地站起身,跟着去了,冯夫人一直目送她安安稳稳进了内殿,才略松了口气。
琉璃随着那小太监到了里间儿,果然见陈太监陪着朱儆坐在龙椅上。
朱儆一看她来了,就一跳站起身来,笑道:“温家阿纯,朕听太医说,你能开口说话了?”
琉璃点头:“是……”声音轻轻的。
朱儆上下打量着她,喜道:“你果然会说话了,好好好,太医院的人果然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并不都是一帮脓包。”
琉璃望着小家伙,百感交集:“多谢……谢……”底下的“陛下”两个字,竟说不出口。
朱儆睁圆了眼睛,大笑道:“看样子还是不怎么流利,不妨事,慢慢来就是了。”
琉璃鼻子微酸。
其实,琉璃哪里是什么不太流利,她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就如同方才在殿内,她不肯跪拜朱儆一个道理。
眼前的小家伙是皇帝,按理说她该跟所有人一样的行为举止,但这又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养大爱若珍宝的孩子。
她平常叫惯了“儆儿”,那“陛下”便十分的拗口。
而且当母亲的,怎么能跪拜自己的孩子?
幸好皇帝年纪不大,又跟琉璃格外投缘,才没有怪罪,不然的话,竟不知如何。
朱儆拉着琉璃说话的时候,陈太监在旁边不住地打量琉璃。
琉璃起初只顾盯着小皇帝可爱的脸蛋瞧,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抱入怀中,揉揉他的脸,再狠狠地亲上两口。
那满满的爱意几乎都要从眸子里满溢出来了,满面都是禁不住的温柔的笑。
等后知后觉发现了陈太监异样的眼神,琉璃心中一凛。
她突然想到了陈伯,先前她回到陈家,就像是回到了久违的乐园,做什么都不加掩饰,只怕不知道哪里给陈伯看出了蛛丝马迹。
但陈伯倒也罢了,那是自己的老家人。可是这宫里头……琉璃一念至此,忙强行按捺喜悦难禁的心意,尽量避露马脚的事故出现。
眼见小皇帝乐不思蜀地拉着琉璃说话,陈太监看时候不早,委婉的提醒:“陛下,外头冯夫人一干人还在等着呢。”
朱儆才恍然醒悟:“朕几乎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