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又把一包茯苓秋梨膏跟些许下酒的卤货送给陈伯,道:“您老人家不要嫌弃。”
这都是老人家素日喜爱之物,陈伯把东西放在自己的门房里,请养谦跟琉璃到堂下坐了。
此时范垣跟朱儆还未到,琉璃只站了一站,就起身往里头走去。
陈伯见养谦跟着要去,便说:“温公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养谦看看琉璃入内去了,只得站住脚请教。
陈伯问:“先前你说要买这房子,到底是不是首辅大人背后指使?”
养谦忙道:“老丈想是哪里误会了,您疑心我们的时候,四爷连知道我们来过此处都不知道,只是上回无意中跟陛下撞见,他才知道的。怎么反说是他指使?”
陈伯道:“原先他就一直想要这房子,我不肯。他倒也没有强取豪夺。偏偏你们是范府的亲戚,又有意,怎不叫我疑心?”
养谦听到这里,疑惑问:“四爷怎么想要这宅子?他又不缺房子,如果要置买房产,有大把比这个更好的才是。”
陈伯闻言点头:“原来你不知道。难道你没听说,之前他跟着我们家主人,在这府里住了足足六年?”
“这个我是知道的,”养谦若有所思:“只是不知四爷为何要买这房子,难道是顾惜当日之情的缘故?”
陈伯哂笑:“我可不知道。”
养谦仍是不解:“那、既然他曾在府内住过,也算是旧客,为什么他要这房子,您不肯呢?”
这次陈伯没有回答,只是白了养谦一眼。
正要负手入内,便听门响,原来是范垣跟陈冲陪着小皇帝来了。
其实对于朱儆而言,见温家的姑娘倒是其次。
主要是他可以借这个机会,正大光明地再回到琉璃昔日住过的宅邸了。
陈伯见了朱儆,又是敬畏,又是喜欢,忙撇下养谦去迎接。
朱儆进了门,东张西望,像是才逃出了笼子的小老虎,像模像样地说道:“老陈,快礼吧。自家人,不用这样。”
陈伯一听“自家人”,两行老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陈太监忙代替小皇帝,过来将陈伯扶起。
这会儿养谦也上前行礼,朱儆点点头:“你们已来了?咦,你妹妹呢?”
养谦道:“方才、方才入内去了。”
陈伯正要去找,不妨范垣道:“陛下先到堂下坐会儿,我去看看。”
养谦这边一皱眉,小皇帝已经发话:“那就有劳少傅了。”
当即陈伯忙去倒茶上糕点,养谦不便走开,也在旁伺候。
范垣一人入内,沿着廊下走了几步,便看见一湖之隔,对面的墙边上,琉璃正仰头看着那棵老枣树。
范垣看看那女孩子,也随着看向那枣树。
昔日,每当这树上结了枣儿,从青嫩开始,琉璃就开始打它的主意,每天总要撸两个下来尝尝,尤其等熟了,她便叫小章等架了梯子,也不许别人上,自己就爬了上去摘。
有时候促狭,还故意从梯子上爬在树上,不肯下来,急得底下小章等哀求不已,她却边吃着枣子边嘻嘻地笑。
要不怎么说乐极生悲,有一次,失手从梯子上掉了下来,把胳膊几乎摔折了,打了夹板足足过了一个月不能动弹。
本以为她吃了亏,以后不会再这样冒失了,谁知等好了后,仍然猴子一样。
范垣怔怔地看着树,心酸楚的像是能拧出汁儿来。
突然眼前一晃,范垣定睛,见竟是“温家阿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