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响,也并不看他。
郑宰思望着她笑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随心所愿的。”
琉璃忍不住瞥他一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郑宰思突然向她单眼一眨,抛了个促狭而会心的眼风。
琉璃的双眼慢慢睁大,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位郑侍郎,郑宰思却若无其事地回身出门,问道:“几位商议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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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养谦回来,温姨妈又仔细询问他在陈家的事,养谦本来不敢把遇见小皇帝一节告诉母亲,他心里明白此事非同一般,连范垣满城搜寻,还只借口搜江洋大盗呢,若传闹出去,当然是大大的不妥。
没想到小皇帝这么雷厉风行,立刻就派了太医前来。养谦不愿隐瞒母亲,就悄悄地把“巧遇”小皇帝一节告诉了温姨妈。
温姨妈连连道:“这样大事你也瞒着!这幸而是没出别的事,以后且记得不要再带你妹妹到处乱走了,得再出别的事端,倘若这次如果惹了皇上不高兴,可怎么是好?”
养谦回想那时候朱儆抱紧琉璃的样子,却不敢跟母亲细说,只道:“是,我都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温姨妈叹罢,突然又道:“怪不得昨日你姨母传四爷,他竟然不去,原来是为了这种大事,你姨母那里还大怒了一场呢,唉,改天我倒要劝劝她。”
养谦忙说:“这种范府的家务事,母亲还是别插手了。得拆解不开,反落了一身不是。”
温姨妈瞅了他半晌,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理,你姨母恨他们恨得像是拧了个死结。都一把年纪了,何苦来,我倒是怕她把自己气病了。”
养谦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么多年了,脾气难道说改就改了?”
温姨妈回头看看床上的琉璃:“罢了,我也不操那心,只盼太医把你妹妹治好了,我这一生的心愿也都足了。”
养谦道:“母亲只管放心,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温姨妈听了这句,不禁笑道:“你提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今儿跟太医一块儿来的,有个什么吏部的侍郎,姓郑的,为人真是风趣和善。”
养谦说道:“礼部侍郎郑宰思?”
温姨妈道:“你也知道?看他的年纪也并不大,没想到竟这样了得,已经是正经的三品官了呢。”
养谦平日里听了不少郑宰思的不羁传闻,倒是不好跟温姨妈说,只道:“他的出身是荥阳郑氏大族,这种贵族子弟,从会说话时候就会交际,这位郑侍郎又是个有名的聪慧过人的,将来的前程只怕还在这府里四爷之上呢。”
当夜,养谦自去安寝,温姨妈看着琉璃吃了药,又守了会儿,也自回屋去睡了。
琉璃因白天的事,翻来覆去,有些难以入眠。
因喝了药汁,舌尖上仍有些苦涩盘旋。
琉璃心里乱糟糟地,想到:“师兄竟然不信我,唉,想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假如……突然有另外一个人跳出来,信誓旦旦地说他是师兄,我难道就会信?一定以为那人是疯了。我尚且如此,何况是师兄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幸而我是纯儿,亲戚间不好动手,如果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只怕立刻就要叫人拉下去打死了。”
琉璃打了个寒噤,暗自庆幸自个儿并没有被打死。
她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怀中却空落落的很不自在。
自打有了儆儿后,几乎都是抱着他睡,尤其是先帝驾崩后,mǔ_zǐ两人,相依为命,在那段日子里,儆儿简直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琉璃抓了个枕头抱在怀中,权当是儿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