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电视柜里的碟片全翻出来,挑了几部感兴趣的,一部一部放着慢慢看。午饭自己做了一份盖浇饭,心不在焉地吃了。看着看着,实在没兴趣了,关上电视,跑去上网。网上尽是些没营养的新闻,刘子湛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透了。再看一眼,下午4点三刻。
他回到卧室,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铁皮盒子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藏的都是些小时候的宝贝:拿贴纸换来的变形金刚、色玻璃弹球、拿奖学金买的第一支钢笔......翻到最底下有一个红色的棉布口袋,刘子湛把它拿出来,松开绳结,里头露出一块沾血的帕子来。
以前念中学的时候经常路过一户人家,院子里种了好大一棵石榴树。一到季节,树上就沉压压地结了好多大石榴,个个鲜红饱满,能有小号铅球那么大个儿。
沈拓和刘子湛是小孩子心性,看得馋死了都,私底下一合计,决定去摸几个回来。特地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偷偷摸摸翻过围栏,沈拓爬上去摘果儿,刘子湛负责待在树下头望风。
刚捋了两个,冷不丁黑洞洞的地方窜出条大狗来。这狗见着就凶猛,不叫唤,光咬人。刘子湛手里只有个拿了装石榴用的背包,吓得左闪右仆地试图把狗打开。沈拓看刘子湛危险,心里一急,立刻从树上跳下来,把刚摘的几个石榴劈头盖脑地就往狗身上砸过去。
狗吃了痛,抛下刘子湛就来撵沈拓。沈拓的石榴砸完了,手上什么都没有。刘子湛情急之下,从黑乎乎的地上摸起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往狗身上招呼过去,正砸在狗头上。狗受了伤,开始狂叫,终于把主人家惊醒了。
两人边打狗、边慌不择路地逃跑。等跑出去才发现原来狗身上拴着链子,超过两、三米就追不着了。两人松口气,看看身上,刘子湛倒还好,沈拓手无寸铁,刚才胳膊上被狗爪子挠伤了好几道口子。刘子湛看着心疼,忙掏出平时擦汗用的帕子给他包上。
谁知第二天,那家人竟告到学校来了。原来和狗搏斗的时候,沈拓兜里的学生证掉出来让人家给捡着了。沈拓妈也被请到学校里,打伤了的是条纯种狗,主人家哪肯善罢甘休啊?
调查的时候,沈拓一直死死咬定狗是自己砸伤的,翻墙偷石榴也是自己一个人干的,没别人参与。刘子湛不能看着他为自己背黑锅,几次急着要去自首都被沈拓硬生生拉住了。“你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吃饱了你!”
“你是冤枉的,那狗明明是我打伤的。”
“你不打我也得打!...这都快没事儿了,你还来跳出来掺什么乱哪?”沈拓急了。
最后,沈拓妈赔了几千块钱,又是求情又是掉眼泪,那家人才同意私了没有报警。刘子湛把事情跟自己母亲说了,拿着钱来找沈拓妈妈坦白。沈妈妈听完他的话,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和和气气地让他把钱带回去。
“这臭小子是个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了。”沈拓妈说,“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你绝对不能跟着去。”
刘子湛无法,只好转到后面去看望沈拓。那天一回来,沈拓就被他妈拿扫帚柄皮实地一顿好打,刘子湛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床上养伤呢。
“没事吧你?”刘子湛问。
“切,我能有啥事?”沈拓满不在乎,“就我妈那点儿力气,挠痒痒呢。”
“都是我不好。”刘子湛内疚地说,“要是当时把真相说出来,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又来了!”沈拓不屑,“你怎么这么磨叽呢?”
“还有哪儿疼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别!越揉越痛……”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你就陪我坐会儿聊聊天吧。我妈关我禁闭,我都快闲出蛋来了。”
沈拓把电子游戏拿出来和刘子湛一块玩,过会儿困了,就横在床上直接睡着了。刘子湛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大大咧咧的睡姿,眼角余光扫到了他胳膊上的帕子---居然还系着呢。
刘子湛轻轻把手帕解下来,血渍已经干了,变成了深褐色。那几道抓痕也已口结痂,貌似不会再发炎了。
他正看着,冷不丁沈拓一个翻身把他半边身子压在下面。两张脸猛然凑的极近,几乎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