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空吗?”刘子湛突然问道。
沈拓在脑子里简单过了一下,明早上有个部门例会,下午要见客户,晚上好像褚媛已经跟他说好,约了几个朋友要介绍给他。
“有空。”沈拓说。
“好,那明天上午我过来接你。”刘子湛重新发动了车子,“现在,赶紧滚回去睡觉。”
沈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里下来的,恍恍惚惚目送刘子湛开走,心里乱糟糟的。
他没胆儿回忆刚才调戏刘子湛的那段细节,只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他很感激刘子湛没当场翻脸,或是给他一拳。即使他那么做了,也完全有正当理由的,沈拓也只能受着。
不过还好刘子湛没有。
那一夜过得真叫痛苦,在床上跟翻烙饼似的。第二天沈拓照镜子,果然顶着两个黑眼圈。他胡乱擦了把脸、刷了个牙,早饭也没心情吃。
打个电话给公司,撒谎说病了。把工作和助理安排好之后,他冲了杯咖啡,心神不宁,来回好几次跑到阳台上看刘子湛的车来了没有。
结果一直等到9:30,手机响了。
“下来吧,我到了。”刘子湛说。
沈拓从阳台上望了一眼,看到他那辆沃尔沃正停在自己公寓门口。
沈拓抄起外套,赶紧下楼去了。
上了车,刘子湛连头也没向他这边转一下,一踩油门就开出去了。沈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忐忑不安,偷眼打量了刘子湛几眼,对方脸上沉静,完全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刘子湛...”
“嗯?”
“你吃过了吗?”没话找话。
“嗯。”
......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接我爸。”刘子湛说,“他今天出来。”
“什么?!”沈拓一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出狱又不是什么光的事,要昭告天下、放鞭炮庆祝吗?”刘子湛淡淡地说。
受到的震动太大,以至于冲淡了沈拓心中早些时候的尴尬。
刘子湛的父亲早年打瞎了别人一只眼睛,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15年,后来又在狱中打架闹事,被加罚了几年,里里外外一共服了20多年的刑期。
这就是为什么初二的时候,刘子湛转学到离家很远的s中的真正原因,原来的学校根本已经呆不下去了。
这件事只有沈拓知道。并不是因为刘子湛主动告诉的,沈拓能知道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
刘子湛原来念书的中学有个女孩子喜欢他,就吵着要跟自己的男友分手。知道女友移情别恋之后,那个男友叫了几个要好的哥们儿专程找上门来找刘子湛算帐。
沈拓还记得那个夏天的午后,刘子湛被三个男生围在放学的路上推推搡搡,为首的那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他是“劳改犯的儿子”。
一向温和的刘子湛那天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都能杀人。他慢慢把书包解下来扔到一边,问了句,“你再说一遍?”
挑衅者仍不知死活,推了刘子湛一把,“老子就说了,怎么样?...劳改犯的儿子!劳改犯的儿子!”
刘子湛突然掐住他的领子,抡上去就是一拳。男生被打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边上的另两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冲上去帮架。刘子湛完全不理会朝他身上招呼过来的拳头,只死命拽着挑衅的那个家伙,一顿胖揍。
那时候沈拓还没有和刘子湛走得那么近,心里对他是有些不屑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完全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一旁观望。可没想到真打起来了,而且还是刘子湛先动的手。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