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忘记了,原本,我就有婚约在身。而,你明知此事,却依然使计勾引我。”淮南王轻抚衣袖,目光有些悠远,“若非,你是安国公府嫡长女,言谈举止,都与安国公府声誉休戚相关;若非,老国公和老夫人心甘情愿地奉上兵权;若非,长公主心仪你四弟……就你这样上赶着与人为妾的女人,想要成为堂堂正正的亲王妃?做梦!”
一句句,犹如最锋利的匕首般,一下下地刺向淮南王妃。
短短时间里,就令淮南王妃变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淮南王依然不愿意就此放过淮南王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来,“你有一双天下最好的父母,有天下最敬重爱护你的兄弟姐妹,有愿意为你而粉饰太平的长辈,若你吸取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从此悔过自新,那么,你的亲人为你付出再多,却也是甘之如饴。而,他们也将成为你在王府里继续逍遥自在下去的底气和倚杖!”
“可,你又是如何做的呢?”
“觉得父母长辈们为你做得还不够?觉得他们不应该一边做出幅与你断绝往来的冷漠疏离姿态,一边却又在私下里关心问候你?觉得哪怕他们将好听的话都说出花儿来了,却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那自私自利的本性?……”
淮南王妃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眶慢慢地浮现一抹红意,秀美的面容有些狰狞,笼在阔袖里的手指更是紧拽成拳,修长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将一切尽眼底的淮南王,只觉得一直淤积在胸口的那团郁气,竟有了些消融的迹象,忍不住说得越发畅快起来,只恨不能将淮南王妃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给贬低到尘埃里。
这样尖酸刻薄的淮南王,这么多年来,淮南王妃还是头一次见!
然而,此刻,淮南王妃眼前却仿若浮现过往那些年,每每自己出手算计坑害长公主时,傅四爷都会很快就找上门来,拿世上最犀利,却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将她骂得体无完肤的场景来。
那时,淮南王妃被傅四爷的气势给压得死死的,根本就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能任由傅四爷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胞弟将自己当成出气筒。
更何况,那时的淮南王妃确实理亏,根本就没办法在傅四爷面前“立”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傅四爷的人生准则中,可没有“不打女人”这句话!谁敢肯定,当时,淮南王妃也直接火冒三丈地怼回去,会不会被怒气勃发的傅四爷给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要知道,傅四爷可是性情狂放的“名士”,就算揍了女人,也有无数人明晃晃地呐喊助威,觉得这个女人肯定罪大恶极,实在该揍,而绝不会同情和怜悯这个被揍的女人不说,反还会觉得傅四爷揍得太轻了!
哪怕,淮南王妃是傅四爷的胞姐,按照大唐律法来说,傅四爷应该敬着孝顺着,那又如何?
谁让傅四爷是闻名天下的“名士”呢!
跟“名士”谈律法规矩?那是脑袋有坑的人,才做去做的事情!
……
而,如今呢?
淮南王这么个表面看来“文武双全,俊美儒雅,风度翩翩,性情和善”,实则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何脸面来教训她?!
想当第二个傅四爷?
呸!
“你究竟想说什么?!”
淮南王妃一字一顿地说道,混合着冷笑和嘲讽等情绪的狰狞面容,突兀地出现在淮南王视线里,只将正说得兴起,满腹畅快不已的淮南王,也给吓得连连后腿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我的家事,与你有何干系?!”淮南王妃上前几步,冷笑地看着被自己身上的气势给逼得再退了几步的淮南王爷,只觉得自己当年真得瞎了眼,才会嫁了这样一个蠢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