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却直到白冬瑶走下马车,背负着荆条,往傅府的方向行来后,才匆忙遣了人飞速秉报府里的管事。
一层层地通报,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长公主和傅佩瑶耳里。
不过,这么件小事,长公主并不想自降身份,前往傅府外与那白冬瑶撕扯,更是拦阻住蠢蠢欲动的傅佩瑶:“你受了惊吓,如今,正在屋子里养身子,吹不了风,受不了冻,更不能在此刻见那罪魅祸首。不然,被刺激得‘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
“哦。”傅佩瑶神情恹恹地应了声,可惜了,这样一出“闹剧”,竟不能近距离欣赏!
“即便是‘做戏’,也得做得合情合理。”长公主一语双关地说道,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傅佩瑶,心里的欣慰和自豪等情绪止不住地流泻出来。
……
这头,奉了长公主命令,匆忙赶到侧门的傅管事,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锦荣候府家的马车,再看了看缩头探脑的一众人,最后,才将目光移向眼前这个正用一种哀凄绝望无助神情看着自己的白冬瑶,心里冷笑连连,面容却越发地严谨肃穆起来。
“不知锦荣候府家的大小姐究竟犯下了何等伤天害理的大罪,竟要使出此等赔罪的法子来请求对方的原谅?!”
眼前这位管事,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方脸阔唇,身穿一袭很是普通的藏蓝色长袍,看着就和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的那些普通之至的老人家相差无二!
可,那掷地有声的几句话,却让人心弦莫名地一震,整个人的神经也为之紧绷起来。
仿若面对那深山老林中捕食的凶兽猛禽般,只是一个冷冽漠然的眼神,就让人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都离自己远去,哪怕在心里疯狂地喊叫着“跑,快跑”,却依然只能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腿脚根本就提不起力道,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只能任由这可怕的凶兽猛禽一步步地朝自己行来,最终,将自己吞噬掉!
不!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冬瑶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助这样的痛楚,令自己从这样诡异的气氛中脱离,心神却不由得为之一凛。
她是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傅府管事,就拥有这样的气势!
是的,那种唯有长年身处高位,掌握着许多人生杀大权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气势!
果然,该说,能得到长公主和傅四爷这对“奇葩”夫妻赏识的,都非常人吗?
而,做为这两位最最疼宠的傅佩瑶,也应该生来就享尽世间荣华宝贵,其它的人都应该沦为她“腾飞”之路上的垫脚石?
可,这一切,又凭什么呢?
“不成功,便成仁”!
梦里那可怕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眼前,令白冬瑶毫不犹豫地将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和动摇之念头掐灭。
接着,白冬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磕头道:“这位管事,求求你,让我见见荣华县主,我要跟她请罪,请她原谅我……”
一众人齐刷刷倒抽了口冷气,双眼大如铜玲,嘴巴更是能塞进一颗鸭蛋。
他们是真没料到,锦荣候府家的姑娘,竟能这般地豁出去脸面!
世家勋贵家的姑娘,那是生来就高高在上,比许多人都要尊贵的。哪怕是真做错事情了,需要赔礼道歉,也只会私下里解决,而不会闹得这般大。
尤其,将自己的脸面和尊严,以及整个锦荣候府的声誉全部抛在脑后,给一个普通的管事下跪磕头。
哪怕,这位管事可能是长公主身旁最得力的大管事,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