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见过形形色色的委托人,雇主也好,买家也好,都对货物有着不同的要求。最长的,他见过整整十叁页a4纸,细致到每天见面的表情和唇角弧度。
最短的,只有一句话:调教成一个绝对服从的性奴。
今天的委托,显然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
没有委托人,也没有代理人,只是从船上运下来一个盖着黑布的铁笼子而已。就像所有即将被送入岛上调教的通货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死活。
可偏偏,附带的委托书里,夹着一张将近八位数的支票,那是给他的为期一年的佣金。
附带的要求却只有短短叁个字:别弄死。
如此冷淡,毫不上心,就连送过来的方式都这么随便。云哲都有理由怀疑,这个货物在船上就已经死了。
黑布掀开,云哲终于见到了接下来一年的调教对象。
比他矮上许多的女孩,看上去有些瘦弱,第一眼只看到她的半边脸,又被及腰的黑发遮住些许,但依然能看出与众不同的清冷。
像是开在海上的月光花,只有在海妖的歌声下被月光莹照而开,无人得见,无人可采。
“无名?”
更有意思的是,资料栏上却写着无名二字。身高173,体重59kg,年龄十八岁。
虽然她是蜷缩成一团静静地呆在这狭小的铁笼里,但云哲从她那纤细的样子能判断这体重很明显量错了。
在笼子里说话不太方便,云哲叫助理打开了铁笼,叫做无名的小姑娘爬出来,跪在地砖上,只是静静地瞧着他手中的资料纸。
“要带下去重新检查吗?”
助理察觉到云哲的表情,显然也觉得体重那栏应该再减去10。
“不用。”
云哲发觉了问题所在,“职业,杀手?”
他没有再等,而是俯下身,直接将这女孩身上的衣物扯了下来。送入岛上的货物都统一着装,一件薄薄的白色衫子,很像麻袋,一扯就碎。
伤痕累累的手臂并不瘦弱,肌肉恰到好处。云哲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漂亮的肌肉线条十分难得,此时被各种刀伤刺伤鞭伤影响,一点也不美观。
调教师对待奴隶就像是对待一件作品,虽然还没有接手,但云哲也不愿意要一件充满瑕疵的胚。
他问她:“为什么叫无名?”
女孩的嗓子沙哑,但不至于难听,只是在船上太久缺水而已。就像大哭过一场似的,“任务失败,代号回,没有名字。”
前因后果解释的十分清楚。
云哲喜欢聪明的奴隶。呆呆傻傻的那一类,调教起来很无趣,也很累。
从那支票的签名来看,云哲隐约能猜到不愿意露面的委托人是谁。岛外传闻,不久前黑白两道都进行了一场血洗,新的少主登位,大有年少轻狂却无人不从的气势。
只是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呢?
“按理说,任务失败,应该直接被杀了灭口才是。为什么会送到这岛上来给我呢?”
还是将他从一年一度的休假日里紧急抓回来,云哲俯下身,看着她漆黑色的眼睛,很是讥讽,“一个杀手能爬上主人的床,你也算成功了。”
“我没有。”
她回答得干脆:“我不知道主人这么做的理由。”
还当真是一点信息也挖不出来。云哲却觉得头疼,甚至棘手。
如此高昂的佣金,足以购买岛上最顶级的成品奴隶。可给云哲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
本以为会是一个极其桀骜不驯,自以为是,耍小聪明的货物。
可谁知,竟然如此温顺。
“我知道你们这些杀手组织都有自己的安排。你几岁做的杀手?”云哲直接问最紧要的问题。
“从小就是。”见面前这调教师理解的不够清楚,女孩又说:“从记事起就是。”
“啧。”
云哲能够明白麻烦在哪儿了。他下了一条最为简单直白的命令:“卸下左臂。”
咔啦一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甚至牵动了旧伤,鲜红的血从结痂的伤口处缓缓冒出,流淌,她用手成掌,静静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