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姨妈想和你说说话。”
“什么话?”
席太太掀开被子的一角,慈爱如母,“来,躺进来。”
床头柜上的台灯光线昏黄,席太太拉过白色的蕾丝窗帘,遮住窗外空中挂的一弯细月。
“晚玲,马上过年了,要不要回奉天?”
晚玲没说话。
“在等未婚夫?”
席太太感慨起来,“你们互相爱慕,姨妈是真的为你开心。不过姨妈有件事想问你。”
“嗯?”
“你和明玄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吧。”
“真的没事吗?”
席太太从她慌张回避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有事,拉住晚玲的手,爱护地摩挲着。
“和姨妈讲实话,你们是不是在偷偷交往?”
晚玲沉默地点头承认了。
“哎…真是冤家。”席太太把着她的手继续摩挲,“当初叫你嫁给他,你不肯,跑回了奉天。他也不肯,非要娶沈微。现在你们又背着所有人偷偷交往。”
“姨妈,对不起。”晚玲抬头见姨妈眼角的皱纹,深到可以卡住牙签,顿觉惭愧。“以后不会了。”
“告诉姨妈,你是喜欢你那个未婚夫,还是更喜欢明玄?”
晚玲鼻子一酸,趴在席太太怀里呜呜就哭了。
席太太心疼地拍她的背,“真是冤家,你们真是冤家。”
“姨妈不怪你,别有压力。外面的男人对你不好,随时回席家,姨妈还能活几年,还能养你。”
“姨妈…”
“明玄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特别重情,你不要怪他没有娶你,他应该是希望你能嫁得更好。”
“我懂的,懂的。”
明玄一个周没有回家,吃睡都在药厂。席家购了百花皂业,没有了补血药招牌支柱,总要推出新产品。
蛇床子杀虫止痒,主治湿疹瘙痒。何首乌益血,乌须发。
“周然,这块灰白色的蛇床子皂添加少量消毒酚类药剂,减弱了对皮肤的刺激,并能杀菌止痒,用于沐浴最好。这一块黑色的添加了何首乌槐花,黑发生发强壮发根,用于洗发最好。”
“少爷真厉害,麦信药厂离不开您的。”
周然见明玄脸色憔悴,不过一周的时间,像是老了十岁。“我送您回家休息吧。”
“对了,上次明哲在哪里买的糖葫芦,怪好吃的,我也想吃了。”
沈微怀孕不过两三月,正是最容易滑胎的时候。她今早起床扶着水池吐过后,肚子又不舒服了,上次医生来检查说只是吃坏了肚子,注意不要吃生冷,忌油腻。她便只吃些白粥瘦肉,怎么肚子又痛起来。
席太太接过李妈递过来的汤碗,安慰她,“你就是想太多了,喝汤。”
“妈,我自己来。”
沈微不是笨人,不过一两周时间,她肚子痛过几次,虽没见红,没有影响到胎儿,总归觉得不踏实。难道这席家有人要害她?
谁要害她?明哲!对,只能是他。她的孩子一出生,明哲那七成股份就要吐出来。况且,她曾经主动向他示好,却被他拒绝了。
他是医生!治病是他,下毒也是他。想到这儿,沈微整个人就不好了。
“妈,您和李妈对我照顾那是极好的,可能是我身体太弱了些。我想回娘家住些日子,可以吗?”
沈微怕席太太多想,又连忙补充,“我只是想父亲了。”
席太太略微琢磨停顿,“当然可以啦,等周然回来,叫他开车送你去。”
“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