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倏然门从里面开了,是穿着整齐的周然。
“晚玲小姐,少爷,少爷他病了。”
“病了?”晚玲心猛地一沉,推开周然的身子,就往里面冲。
明玄皱着眉头,闭着眼,露出灰白格子睡衣的一角,她心怎么那么疼。
她抬起手背去试他额头,“好烫,去叫医生啊,叫医生啊。”晚玲的智商忽高忽低,动作也是一惊一乍,跳起脚又往外跑,边跑边喊,“姨妈,姨妈,表哥发烧,好烫。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电话号码还没有拨打出去,席公馆又进来个人。拎着个白色的手提箱,像极了西医诊所出诊的医生,只差没有戴白色的口罩。
晚玲看去,是他。
“太太。”李妈看到来人,打断了拿着电话听筒的席太太。
“要找医生吗?”指挥好工人把家具搬到楼上的月莹走不慌不忙下楼,“姐姐,我家明哲就是医生,何必舍近求远,耽误了病情就不好了。”
席太太看到来人,正是月莹生的杂种儿子明哲,她的儿子席明玄,怎么能让狐狸的儿子来治病。
她还是要拨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罗伯特打电话。
“太太,罗伯特医生住得远,恐怕要一个时辰才能来。”李妈在旁边小声提醒。
“姨妈。”晚玲也有意劝。
“席太太,您放心,明玄是我的亲兄长,我会尽力的。”席明哲态度很认真,叫席太太放下了电话听筒。
席明哲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医学院毕业后,在席家的麦信药店旁开办了诊所,方便了前来看诊的病人买药。
晚玲见他专业地拿听诊器,听了心脏,看过眼睑,又拿温度计测了明玄的体温。一连串专业的看诊,叫席太太放心许多。
“体温三十八度五,拿酒和凉水给他擦身降温就好。”
“不用打针吗?”席太太焦急地问。
“现在还没有有效的退烧西药。”明哲停顿了下,“中药的话,柴胡汤退烧效果最好。”
“李妈,快去熬药。小周,李妈…”席太太见病床上躺着自己的儿子,眉头紧缩痛苦的样子就难受,思维都乱了。
“太太,我去打水拿毛巾给少爷擦身。”周然替席太太说完剩下的话。
晚玲只是呆呆地看着明玄,姨妈可怜,他更可怜。
她是不是要答应姨妈,哪怕他不喜欢他,可他的确需要人来好好照顾。
席明哲从手提箱拿出一瓶医用酒,看晚玲对着明玄担忧痴心,心里有些不得劲。
“用酒给他擦身体,会更快降温的。”
周然端来一盆凉水,把拧干的湿毛巾搭放在明玄的额头上。再拧干一条,开始给明玄擦身体,晚玲见到明玄胸口处的锁骨,不自觉脸红背过身去,跑出了房门。
席太太吩咐周然好好照顾少爷,也出了门,拉起晚玲的手往楼上去。
“姨妈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明玄的。”
晚玲没言语,席太太又继续讲。
“周然毕竟是男人,总归是照顾不全。”
“嗯。”
“你来照顾他,姨妈很放心。尽快生个孩子,不论男女,席家有了后,这席家的产业,有你一半的功劳。”席太太抓紧晚玲的手,停在楼上拐角处。“你要读书,要工作,姨妈都依你。”
晚玲有点动摇了,她喜欢表哥吗?至少是不讨厌的,而且带有同情。
“哪怕是可怜可怜姨妈,狐狸和他的儿子来了,这是要我和明玄的命。”
“姨妈,您别说了,我懂得。”
席太太见晚玲开了口,欣喜得讲,“晚玲,你答应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