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补给了。”

汉布城是奥萝和安德鲁到达的最后一个地方，关于冒险天真的想法在这座城里将会被尽数杀灭，来来往往的冒险者脸上带着浓重的疲倦，若是细细聆听，就能从充满烟火气的吵闹中听到叫骂声。

——奴隶。

“不愧是天真的灵，居然连奴隶的存在都不知道。”

奥萝低头不语。

“为了活下去，当然会选择当奴隶。还有，弱小的人在这里也是没有话语权的。”

奥萝说，“我知道。”

灵少女微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失落，安德鲁心中那股无名的火焰骤然就被浇灭了，他叹了口气，“别的我不管，你别冲动行事。”

“我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话。

“大概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想带的食物吗？这里是最后一个采购点了。”

从刚才开始，奥萝就不停地四处张望，安德鲁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小动作——在之前的旅程中，她这样一般是在酝酿坏主意。

有时候安德鲁觉得奥萝就像一个小孩子，善良在像安德鲁这样的人里已经泯灭的差不多了——在他们那里，只有“底线”罢了。

如果连自己的底线都守不住，安德鲁怕是早已如那人所愿地死在了外面。

——自我毁灭。

“对不起，安德鲁。”

安德鲁回头望去，就看到奥萝逆光而立，他看不太清奥萝脸上的表情，但他莫名觉得她脸上是充满愧疚的。

他一直觉得灵太过轻视于这个世界，就像如果当年避世的灵一族如果知道战争背后残酷或许就不会置之不理人类和兽人之间的争端了。

看着奥萝的背影，安德鲁的眼神逐渐冷下来。

无人经过的小巷内上演着隐秘的悲惨——其实也并不是无人经过，一臂宽的入口足以看到很多事情，但没人愿意去趟浑水。

施暴的人是本地恶名昭彰的班森大人，仗着自己的姐夫是汉布城城主就为非作歹。在汉布城，这样身份的人，其实根本没必要在小巷里强迫一个奴隶少年。

——不过是寻求刺激罢了。

班森大人垂涎图尔斯很久了，这个瘦弱的奴隶少年自小父母双亡，却有着绝佳的运气，没怎么受苦就被汉布一个富商的夫人作了身边人，这位夫人的丈夫乃是汉布城知名的商人，常年在外面跑商，夫人就常年留在汉布城内生活。富商和夫人没有孩子，夫人便拿图尔斯当作儿子养。

但是，代替品终究是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