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惩挺意外的看了孔叙一眼,他也觉得这个问题可笑,半真半假的跟她说:“那当然是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孔叙低下头,有点苦恼。
她不知道该怎么听话了,她觉得她已经够乖了。
身体里夹着东西,这些日子孔叙睡得都不好,稍有一点声音她就会醒,担心下一秒被拖着头发在笼子里扯出来。
凌晨的时候江惩来看过她一次,那时候孔叙醒了,但没敢睁眼,提心吊胆的把江惩给盼走了。
然后就是天亮了,东西早就收拾妥当了,两人都是穿衣服就走,车上除了阿力还有另一个女人,孔叙记得她,她叫裴露。
她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嗦,都到了机场,她还在嘱咐,这个不行,那个不让,什么和什么在一起吃会过敏,什么和什么在一起吃会死人…
江家短命的事情孔叙多少听说过一点,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江惩,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
他面不改色打断了裴露的话:“你看,我不是还带了一个替死鬼过去吗。”
裴露看一眼孔叙,瘦巴巴的,不是长命的面相,十有八九会死在江惩前面。
孔叙也看着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着是像有好福气的那种女人。
江惩眼里有笑,手搭在孔叙的后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真出了什么事,你要冲在我前面挡着,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我懂。”
“你懂什么?”
“我不能死在你后面。”
江惩笑起来,裴露也捂着嘴面露愉色,她跟孔叙说:“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别给我们家先生添麻烦就行。”
孔叙半知半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连前面开车的阿力都把嘴咧开,她们在后视镜里对视,阿力又连忙把笑收了回来。
江惩心情不错,这一路都跟孔叙有说有笑的说着话,后来到了机场,碰见了他的朋友们,孔叙听见有人说:“阿惩,这就是你养的那条小母狗?”⒫o壹8.@si@(.asia)
江惩回头,他们的目光对在一起。
孔叙认为他的眼睛没有嘴巴那样刻薄,从容淡薄的样子让
他看起来像个大善人似的。
可偏偏,他长了一张恶毒的嘴巴,向来喜欢说一些难听的。
孔叙看到他满不在意的把目光移开,然后说:“是啊,这就是我养的那条小狗,听话还好玩。”
“我记得她跟过罗霄一阵子是吧。”
江惩:“你记性怪好的,罗霄呢,怎么没叫他一起出来玩?”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孔叙身子一震,下意识就抓紧了江惩的胳膊,她依附着他,男人低头看,能看见孔叙哀求的、无助的眼神。
她什么话也没说,但他都听见了。
她说江惩,你救救我吧。
江惩觉得孔叙在别人嘴里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反应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好到让孔叙可以拿他当救命稻草。
那些他对她做过的事无论怎么讲,都是过分的。
说白了,只是孔叙病急乱投医罢了。
一个狼窝,一个虎穴,她跟着谁都是一样的挨欺负,这样的日子把她给锁住了。
江惩特别坏,他故意问:“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的鞭子跟他的鞭子难道不是一样的?”
“看来我打你还是打清了。”
“下次准叫你长记性。”
孔叙愣住了,她空洞绝望的目光跟江惩对视上,女孩仰起头,像是入睡前虔诚祈祷的教徒。
就是可惜,她这一生都不被神明所眷顾。
神明从不眷顾可怜人。
后知后觉,她才明白如今的处境,也意识到自己病急乱投医时的可笑举动。
话说到底,江惩跟罗霄难道不是一类人吗。
狼窝虎穴,到哪里都没有区别。
孔叙眨眨眼,轻轻的把手松开了,她跟江惩说对不起,潮湿的掌心在裤子上蹭一蹭,惶惶不安的不再抬起头了。
“跟紧我,真被罗霄抓过去玩,你的苦日子可要翻倍了。”
“我真不介意跟他一起玩你。”
“我猜他也不会介意。”
这是他对孔叙说过的话,那时候他靠在女人的耳畔,显得缱绻且亲昵。
谁也没看见孔叙白了一张脸,眼神空洞看不见笑意,她僵硬着点点头,说我会跟好你。
江先生,我会跟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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