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要给我看一个隋唐花瓶时,我以为他把我误当成某个知名的鉴宝专家,可是从眼下的状况看来,我显然又估错了。
只见这个男人整了整他的领带,清了清嗓门正色说道:“因为我们家缺女佣。”
“缺女佣?你找家政服务中心介绍一个不就得了,你居然……”我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但脑子一转,马上得出一个算计狠的结论——他想找个的!
我眼前一片黑暗,原本奔着升职加薪的目的来到这个城市,现在这个该死的古铜男让我留在花瓶碎片上的指纹却叫我的希望毁于一旦!
“起你的如意算盘吧!再卑鄙再无耻的诬陷对我都没用!我是不会付出劳动力的!”我双手叉腰,明言拒绝道。
“你误会了。”他露出伪装善良的微笑说道:“我怎么会让你凭白无故替我工作呢?根据本市佣人保姆的最高工资每月八千元,我决定给你八千五,怎么样?”
“真不是的?”我狐疑地瞅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失灵了。
只见他又晃出大屏手机,这回他给我看的是一个计算器。
他煞有介事地点着屏幕一边解说道:“隋唐花瓶是我大哥的珍爱之物,价值七百万,我就好心替你垫付了,接下来你在我们家做女佣,这七百万会逐月从你的工资里扣。七百万除以八千五,再除以十二个月,结果是六十八年七个月加十五天。”
“六十八年……”我震惊地瞪着手机上的数字,脑海中已经浮现自己九十多岁、白发苍苍、弓胸驼背、在一栋阴森森的别墅里打扫卫生的样子了!
“利息我就不跟你算了,零头也可以去掉……当然,我是一个体贴、有爱心、有良知的雇主,你只需要做到法定退休年龄就可以退休了。”他大方地说道,却让人打心底里涌现出想扭断他脖子的冲动。
“这分明还是劳动力!你就自个儿站在这里、盯着这堆花瓶碎片慢慢发你的白日梦吧!没有人会打扰你的!”我把脚缩回电梯里,使劲戳着一层的按键。
电梯像是故意跟我作对似的,门慢悠悠地合上,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古铜色皮肤的男人闯进来了。
他一手用力把电梯门拨到一边,又露出阴险冷酷的嘴脸:“怎么?摔碎了一个价值七百万的隋唐花瓶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是我摔的!休想嫁祸给我!”我怒声吼道,贴到电梯最里面的墙,已经无路可退。
“警察可不会听你这种不痛不痒的解释,他们只会让证据说话。”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像个无情剥削无产阶级劳动者的阴险资本家。
“为什么要算计我?路上强壮的、吃苦耐劳的大妈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挑我?我们无冤无仇,我连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强装镇定和他对峙,伪装的沉着快要被这狭窄的空间压榨光了。
“我叫蓝暻白,蓝天白云,日景暻,好好记住我的名字。至于挑中你的原因,我会找个适当的、不危及你生命的时机告诉你的。”蓝暻白直逼过来,身高上的严重差距再次提醒我男女力量的悬殊。
一片片阴谋的云朵迅速笼罩在我头顶,一种被摁在案板上随时面临菜刀切下来的恐惧感渗进心里!
黑别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凉飕飕的风,夏天还未结束,寒冬似乎已经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