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看过电影,没有吃过麦当劳,没有在秋天的街头踩过落叶,没有交过朋友,没有玩过任何一种运动。
他是她见过最聪明的人,也是她见过最可怜的人。
两个人从太阳初升聊到日正当午,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话说得太多,就得喝很多水。
韩韵绮慌忙比了一个“嘘”手势,把声音压成薄薄的气音,“不能说话了。”
可是根本忍不住。
在这里一切的时间都失去了意义,只被切割成白天和黑夜两种状态,简单极了,也漫长极了。
如果不聊天的话,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罗伊会爬到洞口,重演一遍割手臂放血念咒语的仪式。那些巴瓦少年执拗地一直没有走,似乎就等着他死了,好冲进来挖金子,他不得不让他们知道他还活着。
诅咒了他半辈子的“魔鬼”身份,反而成了最好的护身符。
其余时候他为了不加重身上的伤口,只能半躺着不动,但每天这样来回一次,还是让他的伤久久无法愈合。
漫长的对峙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韩韵绮开始隐隐约约觉得恐慌了。
被少年们这样堵在神殿里,水总有一天会喝完的。
大约一周以后,韩韵绮开始琢磨着想半夜溜出去,开车去wadi取点水。
但是罗伊坚决不同意她去冒险。
事情确实难办,她一个人出去,很可能落入那群巴瓦少年的手里,变成人质来要挟罗伊。
而带着罗伊一起出去,神殿又一定会被巴瓦少年们趁虚而入。
他们俩已经极力减少喝水的量了,两个人都渴得仿佛涸泽之鱼,浑身皮肤干裂不说,人也一天比一天疲惫,甚至连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
崔野会找到人来救他们的。
韩韵绮无数次告诉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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