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涵无奈地侧过头去,假装没有被她挑衅到。
这顿饭吃的用的无不极尽奢华,味道绝不亚于韩韵绮去过的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米其林餐厅。
甜点是极为地道的舒芙蕾,但大家已经吃得太撑,没几个人吃完。
按照西方的传统,一群人饭后分成男女两拨,男士们去吸烟打桌球,女士们则被安排到隔壁房间喝茶聊天。
韩韵绮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偷溜了出去。
她还惦记着崔野的嘱托,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归还是得帮他问问。
总统的官邸面积很大,内装虽然全是西式,但外形却按照当地的传统,呈一个梯形,据说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可以最大限度地抵御沙暴。
虽然迦鲁城并不在沙漠中,但“保持传统”,还是相当必要的。
韩韵绮先是在会客厅和餐厅所在的一楼二楼转了一圈。来来往往忙碌的仆人虽然不少,但都在客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她要打听的事不好公然进行,于是只好继续往上走,希望能抓到个把落单的仆人。
她甚至准备好了几张美元大钞,准备回头做贿赂封口之用。
叁楼四楼应当是总统和家人的卧室书房,各个房间都大门紧闭,装着最先进的密码锁。
韩韵绮在四楼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地刚打算下楼回去,突然发现走廊尽头还有一截向上的楼梯。
楼梯是藏在一幅帷幔后面的,大约是这晚来的客人太多,仆人们忙不过来,厚重的帷幔没有拉紧,露出了楼梯的一角。
韩韵绮摸过去,沿着楼梯又往上走了一层。
这一层跟楼下几层截然不同,走廊上没有厚实的波斯地毯,也没有繁复致的水晶吊灯,只有朴素到近乎简陋的木地板, 和走廊尽头一扇木门。
难道这一层是仆人们的房间?
韩韵绮狐疑着走到那扇木门前。
她不好直接闯进去,于是就轻声敲了两下门。
门里没有回应,她大着胆子悄然推开了一条门缝,探头往里看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眨了两下眼才看清周围。
像是打开了时空穿梭的门,房间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只见四面墙全部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古朴的木制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插满了各种形状大小的书籍。
地上则铺着极厚的地毯,房间正当中是一张环形的木头桌子,桌子不高,只到人膝盖的位置,但是极大,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多的还是书,一摞摞的,接着是摊了满桌的笔记本,地球仪,纸张,游戏棋盘,曼陀林,小提琴,画笔,颜料盘,桌子上几乎没有空地,像打翻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琳琅满目,东西多而不乱。
而在这环形木桌中间的洞里,坐着一个男人。
房间里没有大灯,只有桌上散落着几盏台灯,那个人就坐在其中一盏台灯下面,手里捏着一张极旧的羊皮纸,抬头无波无澜地看了会儿突然闯入的韩韵绮,开口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问她:“中国人?”
韩韵绮猛然间像被施了定身法,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仅仅是因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陌生的人用她最熟悉的母语跟她打招呼,还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人。
(非常感谢一直投猪的茵梦湖、din din和yen叁位小可爱,惨淡的本文就是靠你们支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