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似是天道被他的挑衅激起的涛天怒火,连着千万道的神雷带着恐怖的煞气,如落雨般急促接连地轰杀下来,两人身边的空气都带上了电流的焦灼,似是天道肆意发泄着滔天的怒气。
周遭的雷电肆孽了很久,很久,最终雷声渐小,云去雨,天空似是终究无可奈何,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湛蓝万里无云。
尧初大人。
她呆呆地捂住唇,泣不成声。
他方才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其实很重,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青紫的印痕,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了。一颗颗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淌下来,泪痕落满了姣好的面容。
她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尧初大人,被大人抛弃的绝望,无故被劫持的茫然无措,还有此时压抑的欢喜,委屈和心痛,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成浩瀚的海洋将她吞没。
尧初大人,没有对她弃之不管,没有不要她了。他依旧是她的,尧初大人。
她满面的泪水有一滴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似是被这滴泪珠的温度灼伤,如触电般地松开了她。他凶恶的表情僵住了,看着她潸然泪下无助的容颜如遭雷殛,绯色瞳中先是茫然,然后掠过一丝,也许可以称是气恼和懊悔的情绪。
你别哭。
他转过脸,有些别扭地说了一句。
流氓!混蛋!
你这个混蛋神经病暴力狂,呜呜呜……
好好好,我是我是。你别哭了。
你这个变态疯子人贩子,放开我,呜呜呜……
她似乎骂人就能想到这几个词,于是呜咽着来来回回的重复。
他的表情很是无奈,叹息一声,从云端落下,将她小心地放在一块卧石之上让她坐着,然后微微退开了几步看着她。
把你的,束缚,法术,给结了。
她一抽一搭的委屈啜泣着,一边说道。
那不行。解开你就跑了。
他毫无余地地拒绝,斩钉截铁。
我到底怎么招惹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她气急,狠狠地瞪他。那双凤眸瞪人的时候其实很是锐利如刀,此刻却因为哭得通红像兔子湿漉漉的,而没有半点威摄力反而看着楚楚可怜。
你改不掉,你身上哪点都招了我惹了我,我不会放手的。
他专注地看着她哭花了的面容,然后笨拙而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头顶,仿佛触碰一件最珍贵却又最娇气的宝物。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见都没见过你,就怎么招惹了你你给我说说啊!
她怒气冲冲地拍开他的手,给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你之前,救过我。你不记得了?一百六十五年前,你救过我。
小鱼,在一个在开了一片虞美人的山谷里,你救过我。
他抿了抿薄唇,思索了片刻,最终开口说道。
……
你认错人了!
她稍稍回想了一下,便怒气冲冲地吼道。
我是一百零二年前才被尧初大人点化的,然后今天才化的形,你说的那个时间我还是只在蓬莱岛上的鲤鱼,怎么救的你,你来告诉我啊?!!
就是你。
他安静地凝视着她,放软了声音。
只是你不记得了。是那个男人的话,只要一个遗忘咒就行了,不吹灰之力的事情。
说着,他有了几分好气又好笑,道。
除了你,谁还会叫虞姬这个名字,还附加有天道“言出法随”的法则,还是只红背白鲤鱼的。
不是!你这个神经病!
她气急败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