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笙不喜叨扰,诺大的别院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入了夜,府中所有生机似乎都在木床的男子身上。每次打仗归来,他总要独自在别院休养月余。
三更时分,卧室的门轻不可闻地“吱呀”一声,听着就像未关严实的门被风带开一般。又过去数十息,一道白色的人影小心翼翼从门缝闪了进来,确认床上的男子并未被吵醒,那道人影儿才行动起来。
先是将男子随意丢在凳子上的衣物叠好,接着执起扫帚,从卧房的东南角开始,轻手轻脚地打扫起来。等将房里都拾妥当,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会大亮,人影儿远远立着,凝视着床上天神般的男子,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床上熟睡的男子忽然开口,嗓音低沉而戏谑:“既然来了,何必急着离开?”
“啊……”人影儿发出一声轻叫,迅速向还半开着的门闪去,前脚还未踏上门槛,男人的动作如同敏捷的猎豹,人影儿“砰”一声撞上一堵结实的人墙。
踏进别院,心细如发的他就发现了蹊跷之处。三年未住人的别院花草繁茂,家具器物蹭亮如新,一番清查,只少了一件白色的衣袍。
未掌灯的房间微暗,看不真切,久经沙场的郝连笙全凭直觉伸手一探,直扣人影儿的要害,没想到从不失手的他竟只抓住一件衣袍,借着窗棱透进的月光一瞧,正是自己丢失的那件。
眼光余角瞟到一团白色的小绒球迅速窜进床底。
郝连笙轻笑一声:“原来是只兔子,出来吧。”
他行得正坐的直,从不惧鬼神,一杆惊云枪下不知亡过多少敌魂,更何况这只兔子只是帮他打理别院,并无害人之心。
郝连笙好整以暇堵在门口,悠哉道:“再不出来,等天亮了,正好炖一锅麻辣兔肉。”
你问后来?后来小兔妖当然被将军吃掉了,从里到外,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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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是这处别院建成前的原住民,作为一只食物链底端的食草动物,它日日忙着进食。那年春草肥美,小白兔三瓣嘴快速嚼动,小腮帮撑得鼓鼓的,结果被一头凶神恶煞的野豹追逐,它跑得胸闷气喘,后腿都快要蹬掉。
就是这位天神般的男子救了它,它至今都还记得,插进猎豹心脏处的箭尾嗡嗡作响。在它小小眼睛看到的大大世界里,男子似有天空那么高,每跨一步都有自己几个身子长。他踱步走到吓得伏低不动的小白兔身旁,本以为自己的下场是被男人提回去活剥炖肉,没想到他只是蹲下身,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这样说:“下回别乱跑了啊。”
所以它再也没跑啦!直到机缘巧合修得人形,它也未曾出过这别院。独自清扫打理着这空荡荡的院落,偷来他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被他残留的气息包围时,一颗心喘如擂鼓。
它那时候多傻,哪里想得到如今还能躺在他怀里,在自己每一寸身体里都留下他的气味呢,兔妖小玉对了,这是他起的名字,想到自己还吃过他的胡萝卜,每寸骨头都酥了。
郝连笙午睡醒来,朦朦胧胧睁开眼,便撞入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如养在深潭里的鱼儿,怯生生的、水灵灵的,本是躺在他怀里的小兔妖,此刻细细的手肘支着小脑袋,正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
她的皮肤极白,雪花一般的颜色,隐约可以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更衬得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纯澈到极致。即使化作人形也只吃些新鲜蔬菜,养得一身骨肉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真想把她揉碎了吃下去,郝连笙这样想,也这样做
一扭身便将她压在身下,找准嫣红小巧的唇,灼热强烈的气息就这么渡了过去。大舌长驱直入,刷过她编贝般的牙,勾住丁香小舌shǔn xī缠绵。
“唔……”
一时间魂为之夺,小兔妖只觉得自己每一个细胞都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