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醒时,是正叁更。
她觉得浑身无力,胸中气短,下腹涨涨。又咳了两声。
此时,医姑听见声响,从后房赶来,妇人穿着外裳。“姑娘醒了?莫怕,此处是医馆。你倒在城门,是衙役送你过来的。”
唐熠了然,垂首,“多谢大娘。”
自从遇上那妖女,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人所救。唐熠又咳了几声。
医姑欲探她的脉息,亲切问道:“姑娘身子可有何处不适?”
唐熠摇摇头,并未说什么。
医姑叹了一声,坐在唐熠身旁,执过她手,“莫怕,有什么委屈,可与我说。”
唐熠望着医姑,口微张,但仍是没有什么言语。
医姑只好让她先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有何事,可便留着明日再说。
唐熠便躺回榻上,疲倦地闭上眼。
翌日,鱼衡子至医馆。
“人昨夜已醒。”医姑与他言。
“很好。估摸着不出今日,便能钓出大鱼。”鱼衡子点着头,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眼眸有了笑意。
唐熠本不愿再扰医姑,但医姑执意让她留下休息两日,并在医姑劝阻下饮了一碗汤药。过了半个时辰,她想吐,却吐不出什么,便又昏昏欲睡了。
午时叁刻,大蛇至。她仍是那样的素色衣裙。兴许是路途过遥,让她更增风尘俏媚。
望着躺在榻上的人,女子叹了口气。她左手握着那柄剑,右手抚上唐熠的脸。“真真傻……”
唐熠很快转醒,见到女子,她仿佛觉得自己仍在梦中。
此时,鱼衡子从后房匆匆而出,只见他手上的法灵器震动不止。他见那女子,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张血色符纸,夹于右手双指:“蛇妖!还不快快现原型?”
女子闻言,扭头瞟他一眼,便了然,她嗤笑道:“呵,道行之浅,竟敢与我斗?”
鱼衡子怒道:“蛇妖!不知你因得何道化形为人,但你伤及无辜,罪孽深重!我乃神独城正派道医鱼衡子,今日便替天行道了你!”
女子冷眼睨他,根本不屑与他多废口舌解释,将长剑放于唐熠身旁后,她藏于素色衣袖下的手也开始暗暗发力。
鱼衡子忽而转了个身,不知从何使来一柄通体赤红的桃木剑,咬破指尖沾上血,呵斥一声,便往女子刺去。
女子启唇:“不自量力。”
当木剑离女子不到一丈时,便被强大的法力挡住,发出刺耳的锵声。
女子怒斥鱼衡子:“臭道士,还轮不到你来拾我!”
鱼衡子后退了几步,阴狠一笑。
忽而,一张缚妖网从天而降。
女子被缚住,浑身被烫出热气,疼痛无比。
但很快,女子还未来得及挣扎,缚妖网便被割破。
竟是唐熠,她不知何时撑着身子,站在女子身后。手持自己的长剑。也正是她,割破了那网。
鱼衡子无比震惊,但很快消去,他大怒:“竖子!本道在救你!你却坏我事!”
他明的尖目打量着唐熠,怒气冲天:“你可知那你眼前女子是何物?她是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早已被她蛊惑了心智?迷途不知返,当心搭上自己性命!”
唐熠压住心中复杂思绪,垂首道:“是我心甘情愿。”
鱼衡子怒极反笑:“真是蠢货!枉本道好意救你,你却不知觉醒……”
忽而,鱼衡子注意到唐熠左手中的剑鞘,还有那刻字——“鬼谷 子一”,他脸色变了变:“你竟是鬼谷门徒?”
唐熠回道:“是又如何?”
鱼衡子似癫狂起来,哈哈大笑:“也罢!也罢!鬼谷城做事历来诡异,倒也不奇出了你个与妖厮混、不知廉耻的鼠辈!”
唐熠闻言,骤然升起怒火,她大喊:“住口!不容你侮辱我师门!”
说罢,她提起剑来,速度极快地往鱼衡子砍去。鱼衡子避之不及,肩上被割破一道大口子。
唐熠浑身发热,似发泄一般朝鱼衡子使着剑,一道道招式,皆狠毒致命。
鱼衡子躲闪之间,桃木剑不慎落下,变得赤手空拳,硬是挨了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