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见过凌尊,在员工食堂吃饭时有工友传阅某本财经杂志,里面有张凌尊的照片,特意打理过的妆发,就像明星一样。
从小在牛岭村长大的厉鹂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从前高中时大家都说项彦均师兄好看。可凌尊比项彦均还好看一百倍。
头发定型得有条不紊,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笑,眉清目秀,气质干净。
原来他长这样啊。
她想找个有钱人,如果是凌尊就好了。
凌志城是安市的富豪,他的希凌集团旗下有商城,酒店,医院,药店......
这个药厂也是希凌集团旗下的,还是不怎么挣钱的那个,老板都没来过厂里,更不要说他儿子了。厉鹂觉得自己的想法越发可笑。
但机会很快来了,一天,厂里人都到了喜糖,药厂副总的儿子在希耀大酒店结婚,听说凌尊也会去。
厉鹂心底暗暗开心。
她请了假去附近市场买了那条白裙子,要一百二十块。她砍了半天价才讲到一百块,上班半个月,没领过工资,咬咬牙才买下的。
还去十元店买了一只口红。
出门前,同宿舍的工友的袁英直夸她真漂亮:“你要去哪里啊?”
“去见男朋友。”厉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厂里闷头干了半个月,皮肤更加白皙,涂上唇膏,穿上自己一直梦想的白裙子,楚楚动人。
她也有自知之明,美女凌尊肯定见得不少,如果凌尊不同意,她就回来吧。
没有请柬是不能进去礼堂的,不过厉鹂聪明地带了药厂的工牌,说是药厂员工过来酒席帮忙的,宾客如云,忙碌的服务员也没有细想让她进来了。
大礼堂里,花海中钢琴曲在悠扬地飘着,祝福声一片,那边也许是新郎新娘。
她隔了那么远都能感受到某一处有满到溢出来的幸福从人海里传过来。厉鹂没有细看,现在自己要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别人的幸福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离开礼堂,音乐声渐远,她来到了男士卫生间附近。
一路踩着酒店有着漂亮菱格的暗色地毯走过来,就连过道也装饰得富丽堂皇,梦幻的水晶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她就站在这里,一切都不像真的。
厉鹂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又是真的。
偶尔会有酒席的宴客进出,她隐在木雕屏风的一旁,没人在意她。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他。可能其实也没多久,因为她没看时间。等待的每一秒都在放大,很煎熬,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逃离,但又还是站在那里。
他的身影从拐弯过道出现时,厉鹂就认出来了。他像从那张她看过的照片中走出来一样。一样的高贵优雅。
厉鹂在开口问他可以做他女朋友吗的时候,她心底都替自己笑了。凌尊比她高出一头多,他带着藐视低头打量自己那一刻,仿佛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她低下头,看着他那双不知道几位数,皮质光滑的皮鞋跟前,是她刷得发旧的几十元一双白色板鞋,她的手揪着裙沿,无处自容。
伴随他那声“不行”响起同时,她的那颗存在某些小心思而漂浮起来的心稳稳下落。
早就预料到。
预料不到的是,自己说想做情人后,凌尊真的把她带走。
***
第一次给的他,不亏,更何况还有两万块。是她五个月的工资,还得她手脚赶上老工人的计件工资。
在第二天,到两万元进账的短信提示后,厉鹂扬起了嘴角,这一个多月,那一根在她脑海里的无形绳索打的结,终于松开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