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宿的表情也有些困惑,“对于某些未知的存在,你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因为没人会跟你讲道理。”
是啊,人都有不讲理的时候,何况是鬼物邪祟。
宋辞扶了扶额,无奈道:“你能帮我找到师父吗?”
“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杨宿从口袋里取出罗盘,顺着指针的方向往外走,“你口渴吗?”
“啊?”
宋辞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不渴。”
杨宿回头笑了笑,虽然在月色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却比往常的冷漠神态多了几分人气儿,“那就没办法了,因为我们待会儿要下水井。”
“祠堂里哪来的水井?”
此时宋辞才回忆起,茅八尺手上的结构图中,好像除了天井下面的蓄水池再没有其它取水的地方。
难道说这么大的宅院,住在里面的几十口人竟然只靠老天爷赏赐的无根之水活命么。
她在这胡乱猜想的工夫,杨宿已经引着人走回了祠堂大门口,也是茅八尺和邹青城逐渐失魂的起点。
“你究竟在干嘛?”
宋辞站在房檐不远处,看着杨宿从媲美百宝囊的口袋里取出了红绳和银铃,里里外外又是划线又是摇铃,怪里怪气的不知是在做什么。
“好了。”
弯腰弓背的杨宿从如同红外线一样繁乱的绳阵中钻出来,晃动着系在手腕上的银铃,“有它在,我们就不用担心出不来了。”
他拉住左侧大门的铜环示意道:“等我数到三,记得一起往下使劲!”
宋辞依言扣住右面的铜环,等到杨宿的比出了第三个字才用力一拉,紧张地竖起耳朵盼望奇迹发生。
哪知道过了几分钟,院子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在开玩笑吗?”
宋辞忽然觉得把茅八尺的安危托付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简直傻透了,“感情忙了半天,你只是为了展示自己高超的翻绳技巧?”
“嘘!”
杨宿抬手制止住临时搭档的抱怨,“仔细听,它来了!”
“听什么啊?拜托,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胡闹。”
宋辞转身就要越过绳阵去找之前的棺材,却在落脚时险些被湿滑的地面摔倒。
“这是……”
她用手电光一照,发觉脚下的地砖边缝已经溢满了水渍,就连门槛也一分为二退回了高墙两侧中空的轨道内。
杨宿又退了一步才苦恼道:“毕竟是一百多年没用了,再好的机关也会变得迟钝。”
闻言,宋辞赶忙趁着地砖还没有完全翻转跃到杨宿身旁,静候状如水井的洞口慢慢现身。
挥开萦绕在鼻尖的怪味,宋辞满心不解道:“善家为什么要把水井修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杨宿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忍耐,“这是阴井,也可以说是沟通阴阳的通道。不是给活人用的。”
宋辞见对方脸上出现不耐之色,赶忙闭口不谈。
她和姓杨的达成临时协议只是为了找到茅八尺,又不是真的对善家的秘事感兴趣,知道的太多反倒显得别有用心。
等到井口的水汽消散的差不多了,杨宿才不知从哪抽出一条登山绳系在铜环上,“我们的时间有限,祠堂的结阵最多只能挡住想要回来的人,走到半路如果有人执意往外走,咱们说不好就要被困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