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脚下一顿,再想着早先那件让人不得不细品品的奇事,换了副笑脸说道:“这归天的人有没有灵,奴才不知道。奴才是个笨人,生平只认一个死理,那便是‘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
康熙帝复又叹了一声,“那两只海东青可送去珍禽园了?”
“奴才正打算跟主子回禀这件事呢!”
魏珠连说带比划,愣是把一对通人性的神鹰描述得活灵活现,“那两个小祖宗就跟观音菩萨座前的童男童女似的,竟是半步也不肯离开万岁爷身边!您头脚刚回屋歇下,它俩立时就张着翅膀追了过来。也不知怎么就那么灵巧,谁也没教谁也没引,人家自己就在万岁爷院子里的不老松上坐窝了!底下的人怕伤到它们也不敢硬拦着,不得已才叫奴才回禀一声,好请您拿个主意!”
“哦?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过去看看了。”
难得康熙帝来了兴致,魏珠赶紧伺候他穿鞋披衣裳,又叫守在门口的使唤人点了两盏硕大的宫灯照亮。
主仆俩还不及走出院子,就望见两道黑乎乎的身影停在最高处的树杈上,一左一右站得和守门神一般无二。
“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见了这么俩活宝,康熙帝心底的郁气也散了些,笑问道:“它俩用膳了吗?”
“唉,都怪奴才不中用,这事儿还得劳烦万岁爷!”
魏珠故意耍宝道:“公的还好,打来了就下树吃了一盘子净肉;母的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到现在还饿着呢!”
康熙帝稍一思忖,“先前在前院摆宴那会儿不还吃了不少鹿筋儿吗,你没拿鹿肉试试?”
“奴才怎么没试?”
魏珠嘴里挨样数着,“管是猪肉牛肉羊肉鹿肉,就连阿哥们打来的狼肉奴才都壮着胆子割下了一条,可它就是不吃,奴才总不能强往嘴里喂吧?”
康熙帝心思一转,又仰头望着树梢看了一会子,忽然出声道:“朕这胃里空落落地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你去给朕叫点好克化的膳食来!”
魏珠听了连连应下。
主子吃得香睡得着愿意使唤奴才,他才有好日子过。
皇上喊饿还有什么可言语的,反正御膳房十二个时辰都有轮班的厨子,一见主子爷面前最得用的魏公公来说,赶紧好茶好点心伺候上了。
“先别忙着走。”
放下茶碗,魏珠拉住将要回去灶上的司膳太监,“除了原定的几样,你把白日里宴席上的焖锅鹿筋儿再来一盘。”
司膳太监听了一愣,“魏公公,这大晚上的吃鹿筋儿不好克化啊!”
万一皇上不受用惊动了太医,后面的乱子可就大发了。
“你这人怎么不开面儿啊?”
魏珠抬手赶他走,“叫你上你就照办得了,万事有我担着!”
能混到这份儿上,司膳太监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浑人,“得!有您老一句话,我这顶戴就算保住了!”
一时间饭食得了,又有十来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把那装在保温漆盒里的膳食捧上,跟着魏珠一路来到了主子爷的下榻之处。
“万岁爷,您看看有没有可心的?”
打发走伺候在屋里的宫女太监,魏珠把软和适口的点心,譬如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