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击打在内壁上。
“噗,噗,噗……”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宋辞终于明白了好似敲在心头的鼓点声来自何处,她无心再去琢磨这具婴尸的来历,只能先想办法让黄耀祖从离魂状态中解救出来。
仗着自身灵魂的强大,宋辞迎向婴尸那双没有瞳孔的泛白眼球挥手撒出一片粉末,将试图砸碎玻璃瓶的男人放倒。
时间紧急她也顾不上控制药粉的份量,幸好黄耀祖的肉身在接触到粉末的一瞬间就软倒下去,重重砸在潮湿的地面上。
随着他的倒下,失去牵引的手臂肌肉也无从发力,原本按住瓶身的双手顺着玻璃樽光滑的表面跌落。
没有多看躺在泥地上的黄耀祖一眼,宋辞疾走上前将先前盖在瓶子上面的木箱子恢复原位,挡住了那双透着阴森寒意的白眸。
摸到箱子本体时她才发现,在表面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中藏着密密麻麻的奇文怪字,与底座扣在一起时正好连接成了完整的符文,应该是专门用来克制玻璃樽里面的鬼物。
再联想到地上磨损严重的蒲团,宋辞顿时理解了房间主人整日跪拜的神灵是什么。
“唐敬德这个杂碎,难怪赚了那么多钱,竟然学人家养小鬼!”
一个人宁可冒着反噬的危险也要圈养这些自身带着诅咒意味的邪物,只能说明他心里藏着更加不为人知的深度恐惧,这种恐惧心理甚至远远超过了眼前随时可能具化的危机。
“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难道你一直没能忘记阿坤凄惨的死状吗。”
提脚将被男人弄翻的蒲团踢回原位,宋辞召唤出飞艇变换成滑板大小,勉强将不知何时才能清醒的上司堆在上面。
她正要扶着悬停在半人高位置的滑板离开密室,却从半掩的房门处听见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吱呀……”,那双脚印落在铁梯上使得脚踏板发出了难以承受的闷响,接连冒出几声金属杂音后沉沉地落在泥地上。
“难道是唐敬德回来了?”宋辞立即看向手表,指针已经接近凌晨三点钟。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无处躲藏她只能急忙将男人堆在门口,转身利用蒲团清理干净地上的痕迹,又在起飞艇的瞬间披上斗篷。
在房门推开的一刹那,宋辞只来得及用斗篷环住半跪着的黄耀祖隐匿在斜对着神坛的墙角。
随着来人进入房间,一股奇怪的体味渐渐在屋子里挥散开来,比起黄耀祖口中的咸鱼味,这种好像用香料腌制腐烂肉类的气味简直熏得人脑子发胀。
身后的男人重重喘息了几声之后力的跪在蒲团上,喃喃自语时声线还在发出颤音,“还好来得及,还好来得及……”
稍静了没一会儿,方才的怪味中又夹杂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宋辞偷偷顺着兜帽和墙壁的缝隙朝外看去,狭小的视线中只见一个肥壮的身躯硬是挤在小小的垫子上,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匍匐跪拜在神坛之前,紧握在脑顶的双手间不停地朝着下方接引的小碗里滴着血水。
那只碗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旧物,连斑驳的裂痕都被血色染透了却奇异地坚固如新。
等小碗里的血满了身材肥硕的男人才力的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举着那只小碗来到红盒子上方稍一倾斜,一道血泉就顺势溅落在盒子表面的纹路里,但却连半点血花都没浪。
就好像男人浇灌的并不是坚硬的木盒子,而是一个永远没有饱腹感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