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负手而立,连声诘问道:“堂堂天\朝上国,号称百万之师,竟无一人敢应战,岂不是祖宗之耻、社稷之悲!”
“小小茜香,竟敢妄想攀附天\朝贵女,南安郡王阵前失节还有脸上折子请托保命,这等无胆匪类要他何用!”
康熙帝挥手指向殿下跪着的诸位臣僚,咆哮着说道:“叛臣逆匪人人得而诛之!朕要祭天告祖,起兵伐之!哪怕倾尽举国之力也要一雪前耻!”
“圣人息怒!”
群臣皆吓得匍匐在地,角落里一位不怕死的御史忍不住劝道:“厚德载物,雅量容人。圣人嗜杀过重,恐非社稷之福啊。”
“御前侍卫何在?还不将这勾结匪类的奸贼拖出去斩了!”
康熙帝话音刚落,就有两位身披铠甲的持刀侍卫将不停哀嚎的御史径直拖了出去,片刻的功夫殿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康熙帝尤不解恨,“再有异议者一律同罪!”
各位外臣不敢言语,只能不约而同的看向跪在前排的皇室宗亲,指望着他们能劝上一劝。
皇太子胤咬牙跪行一步,“皇阿玛不赀之躯,岂能以身涉险?望皇阿玛三思啊!”
“太子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
康熙帝反身坐回御榻,执笔下旨,“着户部、兵部共同协理大军出行事宜,另有四贝勒胤、五贝勒胤祺、十三阿哥胤祥随御驾出征,余事由太子监理、督促粮草。”
各位满汉大臣见旨意已下,再无回改的可能,都暗自摇了摇头。
尤其了南安王府谢礼的几位重臣实在想不透圣人为何如此暴怒,区区一个女子若能换回社稷安康,又何必在意一时之气。
南安郡王正好有个嫡亲妹子还在花期,他们再一从中撮合,本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又可使百姓于战乱之苦,何至于此呢。
大臣们都散了,殿中如今剩下的都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气氛也不复方才的冷凝。
康熙帝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并非朕执意要大兴兵戈,番邦蛮族屡次背信弃义,置两国盟约于不顾。如此狼吞虎恶之辈,朕要是再纵着他们,这天下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五贝勒胤祺想起奏折上记述的惨烈战况,忍不住出列说道:“皇阿玛高瞻远瞩,非儿臣所能及。只是这茜香国虽小却熟识海战,我八旗将领实在难以抗衡啊!”
康熙帝见搭话的是自小被太后抚养的第五子,念及此子本性良善从不争强好胜,面色和煦道:“无碍。朕尚有一撒手锏,必将大败茜香。”
侯在一旁听差的四贝勒胤闻言心思一动,面上的凝重之色也跟着淡了。
康熙帝见儿子们若有所思也不在意,只冲魏珠吩咐道:“明日一早朕要带老四老五和十三出门,准备几个得用的人跟着,也别太扎眼,只做普通百姓打扮即可。”
“奴才领旨。”
魏珠服侍康熙帝多年,早就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见明儿又有机会跟着圣人去沾沾仙气,心里喜得直乐。
隔天一大早,从京城方向过来了一行不起眼的车队,十几个身材高大的护卫驾着五辆粗布马车,缓缓朝郊外的温泉庄子驶去。
到了地方,康熙帝掀开车帘,看着眼前漆黑的大门,“老四,上去叫门。”
四贝勒胤答应着,上前扣着门环不轻不重地拍了三下,没等一会儿,门内就传来“吱呀”一声响,从敞开的缝隙里钻出一个毛绒绒的大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