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金银,只拿了些看得上眼的首饰。
挨个库房挑着喜欢的带走,宋慈又跑了一趟厨房。
当初得知是红楼时,她就打算丰富一下自己的菜单,如意桌布里只有西方魔法世界的食物,想吃些致的点心和真正的美食只能靠东方天\朝。
不提什么枫露、酥酪,只说那须得十来只鸡配的茄子,光听着就让人心生向往,连宋辞这种几辈子没馋过的人都跟着流口水。
厨房不比库房,至今还留着烛火,灶上也给值夜的仆人温着食物。
几个婆子在墙角树根底下摆了一桌筋头巴脑和主子们配菜剩下的鸡鸭零碎,边吃酒边唠闲嗑。
宋辞本想捞完就走,却突然听见其中一个婆子提起了薛蟠打死人的事。
那婆子抹了嘴角淌下的酒水,挤眉弄眼说道:“听说了吗?咱家大爷的案子结了,是太太娘家使了力,几句话就把一条人命抹平了。”
另有人接道:“可不是,这下太太可能把心放肚儿里了,要我说若不是大爷赘着,凭大姑娘的人品家世,皇妃也做得,偏她千好万好,就有一个混世魔王当哥哥。”
先头的婆子又说道:“大爷闯下天大的祸事,也有太太兜着,哪轮到咱们操心。我只恍惚听说应天府老爷竟判了大爷冤魂索命,和那死鬼两处相抵了!”
她边说边摩挲了两把胳膊,打了个冷颤,“太太也不嫌晦气,竟认下了!”
这时另有两个巡夜的婆子提着灯笼过来吃酒,闻言笑道:“不过找个由头糊弄那些庄户人,大爷刚才从待月楼醉酒回来,同桌的都是大家公子,心知肚明罢了。”
一伙人转眼唠起了别的,热热闹闹地开始划拳,宋辞却转身奔向了外院。
她忍气吞声这么多天,等的就是今日!
薛蟠院里灯火通明,好几个丫鬟里外忙着,又是煮醒酒茶又是打水沐浴,伺候祖宗似的。
正主光着上身只穿条中裤,醉醺醺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喊着让窑姐儿喂酒,闹个不停。
宋辞吹起竖笛,先将院子里的小厮丫鬟控制住,让他们梦游一样走出去,才来到榻前,对懵睡的薛蟠轻轻说道:“罪人薛蟠,今有枉死城冤魂冯渊在阎王殿告你纵奴行凶,妄害人命;欺天罔地,假死托生。今判你坠入拔舌地狱,抵消前债!”
她的话音刚落,薛蟠便猛地瞪大双眼,浑身上下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又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掰开他的下颚,将口中的肉条使劲抻直往外拉。
薛蟠此时已经完全清醒,却挣扎不过那股邪劲儿,只能徒劳的从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引下人来救命。
可惜屋子里的人都被宋辞支走,三更半夜的再不会有旁人来救他,就像当初冯渊当街被活活打死一样。
宋辞懒得再看他的丑态,直接回屋美美睡了一觉。
待到隔天凌晨,果然从前院方向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接着就有小子丫鬟疯了一样满院子乱窜,高喊着大爷被冤魂索命了之类的话。
宋辞拾妥当跟着闹哄哄的下人来到正房,远远从窗户看了一眼,只见薛蟠怒瞪着双眼满口是血躺在榻上,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半截舌头,单看这惨状就脱不开阴司报应,更何况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在官判冤魂索命后才死,谁还敢说他不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