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岺和小宝到的时候,珍馐阁已经没有雅间了。这些在京城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雅间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是需要留着给那些不期而至的贵客。那小二并不认识沈清岺,平常那些公子哥都带着下人,沈清岺只带了个着小宝,又穿着普通,小二只当是寻常客人,便说没有雅间了。
沈清岺知道这些弯弯绕,但小宝多年未回长安,就是想坐在这大堂里感受长安的热闹,沈清岺便没说什么,只寻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了。
外面的吃食虽然多种多样,到底不如长安的菜合口味。小宝一点不客气,把自己想吃的都点了个遍。
小二都看不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是否有些太多。小宝大手一挥,“只管做来便是。”反正师父掏钱。沈清岺由着她点,心中却道不知是谁方才不肯浪。
小宝这头等着菜,酒楼门口进来一群公子哥,咋咋呼呼地,一看便是夜里出来找乐子的纨绔。领头的那个心细些,一边招呼着一边环顾着四周,在看到角落里的沈清岺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同行的几人看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一边笑着调侃他莫不是瞧着了祭酒大人,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这几人的笑脸也凝固了。
沈清岺兼任国子监祭酒,并非日日讲学,但每次都让这些贵家公子苦不堪言。沈清岺讲学讲得好,但他讲得快,内容多,考卷也难。别的老师还好些,多少顾及着点他们的身份,不敢过于责罚。可沈清岺是谁,家里权势再大大得过丞相吗?若是敢在他的课上不老实,光那眼神就够人受的,训斥学生直击要害,能让人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国子监里真是没有不怕他的。
这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运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一群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间就蔫了。上去打招呼吧,不敢,不打招呼吧,又心虚。几个人推推搡搡,谁也不敢第一个过去。领头的那个最先瞧见沈清岺前面坐了个女子,就指给其他几人看。
小宝天生长相妩媚,且是那种瞧着就能让人想着榻上那些事的媚,这些年张开了之后愈发勾人。所以她平时里总会用妆容掩盖掉一些细节,得招惹麻烦。但这次出来是在晚上,又有沈清岺陪着,她便没有化妆,街上的光打在那张脸上,显得愈发妖艳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