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二人转过街角,那幢高楼的正面便呈现在他们眼前,鎏金的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望江楼”。
是皇上御笔提写的。
“改成了酒楼。无论如何,总比荒芜凋敝要好。”景衣说完,略一欠身,抬起一只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江遥寄会意,轻轻点头致意,二人便一同走入酒楼。
临窗而坐,可以遥望见堤下拦截的滚滚江水。近水楼台,微风拂面。他们要了一壶茶,细细品尝,看这重建的古楼坐拥一如当年的荣华。
“我没有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景衣踌躇许久,说出了这件事。
江遥寄的视线正在那忙前忙后的小厮身上,闻言看了看柜台摇扇查账的掌柜,莞尔道:“这样很好。”
告诉他们,反而让他们活得有负担。不如就这样彻底放下,给所有人一条更好的活路。
一壶茶喝罢,也到了月上柳梢的时候。边陲之地并不讲究宵禁,路边夜市还很繁华。江遥寄留意了一下,正好有个老人在酒楼外卖糖葫芦。
“你去结账。”江遥寄说着掏出一小块金子放在桌上,“这个当他们的小。”
景衣接过金子,看到一处隐约刻着什么字,但早已模糊不清。江家以前是有很多这样私刻字的黄金当做身份证明,现在早已遗失不见。
景衣应下来,起身去了柜台。掌柜的正数落一个小厮,见有人来结账才露出点笑容。景衣递上那小块金子,掌柜的更是笑容堆面,亲自把这位金主送出酒楼。
江遥寄在酒楼外等他,二人会面,江遥寄把手里的糖葫芦递了上去。景衣愣了愣,还是笑着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有些发硬的糖慢慢融化,一直甜到心里。
见他吃的高兴,江遥寄没有注意到自己也露了笑,有些炫耀意味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他家的糖葫芦,糖很甜,山楂也甜。”
景衣原本怕酸,没有吃那些红果子,闻言便放心地咬下一颗细细咀嚼。不是完全的甜,带有山楂去不掉的酸意,却是恰到好处,美味萦绕,唇齿留香。
景衣弯起眸子,将口中的山楂咽下,道:“我以前来这里,总是来不及领略地方风味,现在想想真是遗憾。”
江遥寄知道景衣是何时来过这里,就是那年江岱问答他,景衣坐在屏风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被寄予厚望的他。
途中
那年景衣坐在屏风后面,坐姿端庄,完全看不出宽大衣袍下的脚还够不到地面。
江岱紧张地看着身边年轻的皇子,皇子回头冲他温和一笑。其实皇子自己也很紧张啊。
百闻未见,不知这江遥寄是个怎样的人物。
一阵脚步声临近。景衣透过屏风间小小的缝隙看去,见来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剑眉清目,身姿笔挺,透出骨子里的高傲。
多俊的一个人啊。
景衣眯了眯眼,眼里流转着笑意。
江岱按照他一早吩咐过的问题问去,江遥寄不慌不忙,一一解答,才思敏捷,切中要害。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奇才。
江遥寄每答出一问,便会悄悄看一眼父亲,得到鼓励的眼神后又满怀信心地回答下一个问题。
注意到这一点,景衣一边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