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打压,宇军仍在稳步推进,眼看要越过镜关直击大营。
江遥寄思索着出路,一座座山头、一块块草地、一条条河流,难道再没有出路了吗?
灵光一现,他将刚刚飞笔写过的纸张找出来细看,找到自己想要的记录,勾唇一笑。
“退到镜关,留三分之二守,三分之一从镜鹄山东侧突进去。”
指令飞速传达,鹄军迅速后撤,罗义枉大喜,毫不犹豫地追击。
江遥寄知道自己在赌,赌景衣的布局。
镜鹄山东侧的守关大将是陈扩谈,这个人很厉害,但正是他的厉害,与罗义枉水火不容。
那里,必定十分薄弱。
陈扩谈手下的兵都很强悍,以一当十。
所以本该有五千人守这第二道山口,他只有五百人。
江遥寄和郑钧成率领大营与后方的四千人,先趁黑伏击了镜鹄山口第一道关口,剩余三千人,留下一千人守关,最后的两千人直奔陈扩谈。
镜关的战场已经被他们抛弃,再往里打就有镜国被动地防守。
陈扩谈上马,一杆长刀立在辕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灭宇(三)
天色完全黑了。
景衣在帐中打盹儿。帐子里居然和之前在鹄军阵里一样的陈设,一方矮桌、一席床褥。
还有一根幽幽的蜡烛。
景衣脑袋一沉,清醒过来,舒舒服服打个呵欠伸伸懒腰,这才算起时辰。
啊,差不多了。
景衣站起来,走了两步,腿有点儿麻,又走了几步,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摔倒。
完了完了,这一觉睡的。景衣摇头叹气,强撑着去拿了烛台,挪到帐子边,举起手臂,先用烛火远远暖和了帐布,又凑近些用火焰去点。
噼噼啪啪。
守帐的士兵回过头,看到那柔弱的三皇子,白皙的皮肤映在火光里,手里拿着一块着火的布料。
景衣抿唇一笑,眉眼弯弯,手上的布料便抛了出去。
……
江遥寄抹去脸上的血,一骑当先,飞快追赶前方仓皇策马的余兵。郑钧成几次想拉弓都被制止。
江遥寄心里清楚的很,这就是景衣的把戏。藏这么一个空关口,让自己来闯,自己留下这么几个逃兵,就可以找到他们的大营。
景衣一定在那边也闹起来了。
队伍里,混着马蹄声,有人高喊一声:“将军!”
众人抬眼,看到前方的黑暗里,有一道火舌冲天。
江遥寄神情恍惚了一下,立刻从回忆回到现实,毫不犹豫地抽紧马鞭。
转过一座小丘,浓烟并没有扩散,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一群宇军列队在辕门,大营的火仍在烧。
江遥寄赶到近前,勒马高声:“交出景衣。”
宇军根本不听话语,抄刀来砍,随即赶到的鹄军一刀挡下,很快又是混战。
江遥寄绕营半周,逮了空,从火海里飞马奔驰,深入到火海中央,果然在一堆散架的军帐后面看到昏倒的景衣。顾不得什么大火,马儿冲过去,江遥寄一手勒紧缰绳,猛地探下身子,几乎全身下马,硬是把景衣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