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再次恢復意识的时候,是躺在佈满砾石的岸边。
柳道霏则是脸色苍白的昏迷在她身侧,只是左手上多了几道被利器划出的血痕。
索性两人的身上都没有很大的外伤,只是浑身上下的的衣服都被浸湿。
原来断崖之下竟是别有洞天,底下有道湍急的溪流,而两人落下时幸运的掉进溪中。
没有被水流顺着冲走,大概也是身旁这人在昏迷前,用手紧扣住岸边的砾石,才把两人带了上来。
顾采薇看着仍旧不醒人事的天乾,劫后馀生的惊恐夹杂着紊乱的感情、很是复杂。
离她们不远处,是马车摔碎的残骸。
那莫名奇妙抓住她的鬍渣大汉似乎没有她们好运,摔在砾石上,肢体扭曲,早已断了气。
得先找个地方处理身上的湿衣?
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威胁后,比起那堆残骸,找到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即使侥倖逃过摔的血肉模煳的命运,但崖下的低温、还有全身的湿冷,都有可能让她们在等到jūn_duì的救援前,就因失温丧命。
顾采薇站了起来,撑起较自己要高的天乾,打算将她移到不远处的一个狭小石窟内。
入口狭小的石窟得矮身才能进入,洞内的空间却是意外的宽阔,也并无其他活物。
滴答——
静谧无声,只听的到两人身上落下的滴滴水声。
将始终无意识的柳道霏斜靠在壁上,解开对方身上泡了水的轻甲与外衣、简陋的用布条包扎了手上的伤,顺便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被油纸包着、完好无损的打火石。
捡了些外头马车的碎木,升起了简易的篝火,解了燃眉之急。
崖下的光线昏暗,很难判断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刻,她们又昏迷的多久。
目睹她们遇险的蓝襄应该已经去搬救兵了。
这断崖说高,又不至于高到绝望;说低,却下的去上不来、还能摔的死人。
只是眼下仅靠自己怕是无法上去。
顾采薇边蹲下身烘烤着脱下的衣物,边简单的分析着。
身体逐渐温暖,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思绪也开始四散开来。
脑中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被一瞬间带下崖时,柳道霏惊恐的表情,和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的身影:
「为什么,不放开呢?明明只要松手就没事了。不过是一个,敌我不明、相识不过几个月的地坤罢了,何必?」
「居心叵测的接近她,她却还是?自己何德何能?」
顾采薇自嘲的想着。
怎么可能会不感动呢?但也更因感动而觉得无地自容。
呃——
一声短暂的呻吟打断了顾采薇消极的思绪。
即使先前有确认过对方呼吸平稳,但怎么长时间都没醒过来,还是让她有点担心。
不过还好,目前看来是并无大碍。
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甦醒的天乾似是要起身,顾采薇连忙过去扶住她,但触手的滚烫肌肤却是让她顿感不妙。
好不容易睁开眼的柳道霏,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想扒开自己身上仅剩的贴身衣物,口中微喘着气:
好热?嗯?这是、哪里?
天乾的身体素质再怎么强硬,也还是会有感染风寒的可能,只是他们恢復的速度相对较快,不代表他们一定能够自癒。
可现下,在崖底根本没有药物,寸草不生的砾石地,更是找不到任何应急的草药。
就算此刻心急如焚,但顾采薇还是柔声安抚她:
你发烧了?先躺下,我们是在溪边的石窟中。
发热的天乾意识还算清晰,知道现在两人是安全的后,便顺着顾采薇的力道躺下。
但这样是不够的,这风寒来的又凶又急。
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期望天乾的身体能自愈,那简直是让她等死。
没有丹药、没有草药,唯一剩下的方法,就是出汗。
空无一物的洞窟中,最热的会是什么?
不会是半乾的衣物,也不会是温暖但不能贴身的篝火。
是人体。
顾采薇紧咬下唇,犹豫了一息,毅然决然的,在柳道霏的面前,主动坦露出自己的身体。
纤纤玉指拨下了披在肩上的里衣。
接着绕到天鹅般的颈项后,轻轻一解、包裹着浑圆的肚兜顺着身体曲线滑落在脚边。
最后,蜿蜒而下,来到仅剩的遮蔽——藏着隐密花园的那一块布料。
顺着又直又长的秀腿滑下。
赤身裸体,将自己投入柳道霏滚烫的怀中。
气氛霎时变的黏腻。
如同融化的麦芽糖般,又黏又甜。
摇曳的火光照映在洞穴内,一室昏黄,尽显暧昧。
两人默契的不语不问,只听篝火燃烧木材的声响。
火越烧越旺。
顾采微感觉面上滚烫的很,像是自己也染了风寒,后知后觉的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害羞,埋在天乾的颈窝中不愿抬头。
噼、啪——
柴薪被越发大的火给烧裂开来,迸出点点火星。
如同一个信号。
柳道霏嚥了嚥无比乾涩的喉咙,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