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他来说,妹妹就是妹妹,他从不曾对郭莲动过一分一毫男女之欲的心思,当然也就不会对文贞动心思。
出了一口寒气,郭嘉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由郭兴把李燕贞抱进早已整好的马车之中,夏晚就在车上照料着,该要折身回长安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却是一片艳阳高照,碧空叫雪洗了一眼,蓝的刺眼,放眼四野,京郊的大平原整个儿叫白雪覆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
李燕贞今天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叫夏晚扶着坐起来,掖了两只引枕在腰后靠着,在看窗外的风景。
李昱霖和文贞昨夜也是宿在洛河镇的,他们还带着太子的尸体,马车上妆裹了一朵巨大的绢质白花,就在李燕贞的车队后面。
李燕贞遥遥望着那纯白的车驾,一直沉默着。
过了许久,他深深叹了口气:“姐儿,阿耶一直忠于你皇爷爷,当然,将来也会忠于昱霖,这是你皇耶耶的心意,所以他才会下圣旨杀李承筹,他失了一个儿子,其代价便是要阿耶此生臣服于昱霖。
阿耶当然也想忠于昱霖,但阿耶不知该如何对昱霖表达自己的忠诚,经此一事,昱霖心里总会对阿耶怀着恨与防范的。”
夏晚倒是觉得郭嘉昨夜说的一番话别有深意,她试探着问道:“阿耶,您就没想过,不必忠于任何人,而是忠诚于自己的本心吗?”
李燕贞眉头微簇了簇,却没说话。
他不是没有那个意思,但那样做未太对不起父亲,毕竟他极爱自己的父亲。而李极能让郭嘉带着圣谕斩太子,这就是他爱的表达,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失望。
窗外的冷风刮进来,寒嗖嗖的,李燕贞一直望着自己的女儿。她跪坐在车窗侧,唇角噙着丝笑,叫雪衬着,肌肤格外的明亮,两只眸子亮比雪后的晴空。
看上去不过二九年华的大姑娘而已,温柔端庄,谁能想到她已经有个六七岁的儿子了。李燕贞每每想起这点,心里就格外的不痛快,当然,便郭嘉做的再多,也填补不了他心里对夏晚的愧疚。
顺着夏晚的目光望出去,外面是随车而行的侍卫和金吾卫们,雪后的田野上,梁清,郭兴和郭嘉仨人并排,正在策马前行,仨人在一处倒是有说有笑。
李燕贞这才又忆起另一件事来:“我听说你皇爷爷给郭嘉和文贞赐了婚,这是真的?”
夏晚依旧在笑,替李燕贞掖了掖被角,道:“他如今是皇爷爷的死士了。我公公杀了李承业,他杀了李承筹,皇爷爷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文贞,皇爷爷肯定也不会把她嫁给他的。”
叫风刮起的细雪沫子扑面而来,李燕贞也转身去看郭嘉,跃然马上的少年郎,才刚刚活到他人生中最好的年华,但照如今的情形,他是真的没有生门了。
皇帝下令让他杀太子的时候,就已给他也判定死刑了。
但郭嘉并不这么想,他沿雪线策着马,渐渐儿就甩开了梁清,稍微过了片刻,郭兴则策着马赶了过去。
“听说你娶了妻?”终于到了一处往田野里引流的沟渠边,郭嘉始勒马,回头问郭兴。
说起新过门的妻子,郭兴未语先笑:“武将家的姑娘,倒有个好听的名字,杜心蕊。虽说粗鄙,但格外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