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拍了拍肚皮,于马上扬头一笑,便是水乡镇时的聪明灵动:“喽,你瞧,这不是?”却原来,身上的棉衣叫她揉成一团,塞到袄子里了,圆滚滚的,瞧着真是个孕妇形样。
要郭嘉果真心黑又糊涂,推出去先让假装怀孕的夏晚顶着,然后疾奔三里路程,唤梁清来支援,也成。不过他既敢带着甜瓜往前冲,就肯定有退兵之计。
再低头,郭嘉仍是在哄甜瓜:“甜,你瞧那个老爷爷,你喜不喜欢,他请你去做客,你去是不去?”
甜瓜狠狠摇头,忽而伸拳:“我不去,也不要我娘去,我会一拳打死他。”
“真吾儿也!”郭嘉揉了把他的脑袋:“有爹在,何至于就用到你?”
从大伯忽然就变成爹了,甜瓜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很快郭嘉又问:“想不想他死?”
甜瓜立刻狠狠点头:“想。”人少时无杀心,杀心就是这样长起来的。
上千人的队伍围着,这时候要真杀了血沉沙,这些土匪们便上来生撕,也要把他们撕成碎片。
夏晚还想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从抽箭到拉弓再到箭至血沉沙的咽喉,不过眨眼之间,仍是郭嘉以往的手段,长箭穿喉,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就在箭出的那一刻,他策马腾空,伴着夏晚的尖叫声破风而出,带着甜瓜腾向了对面的匪群之中。
这时候前后左右野兽一样的土匪们,看到匪首叫人一箭钉穿的那一刻,长矛标枪的,直接要顶入侍卫们的肉了。
“谁他妈在晋江当铺存了银子?”忽而扬天一声吼,声如洪雷,于这山谷中扬天而起,震的杉树簌簌,枫叶索索,连栖在树中叽叽喳喳的鸟儿都扑拉拉飞了起来。
“几分息?存了多少?当铺掌柜是不是他妈的郭仨儿?”
诸土匪扬起头来,都在寻着这声音的来源。这山中所有的土匪,除了血沉沙无子无女,是个孤老头子之外,余人渐渐儿也都是有家有业的。既有家有业,又这些年当土匪搞了点积蓄,真金白银的,总得有个放息处,所以,山里的土匪们于俗世中,什么都不待见,唯独待见的就是钱庄。
把抢来的钱放在钱庄里,慢慢的生着利息,土匪们也是想着有一天能金盆洗手后,能有个退路的。
而郭旺,郭家三爷,放眼整个西北,相貌堂堂,热情仗义,是官爷们放印子钱的不二人选,也是土匪们放印子钱的不二人选。
所以,除了匪首血沉沙的死,还能叫土匪们连杀人都忘了的,也就唯独只有听人提起郭三爷。
山坡上的土匪们先看到了。
正是他们的郭三爷,前两天才进山的郭旺,青布衫子的年青人,今天下山,原本是跟着大家来看热闹的,谁知道此刻竟叫马上的男子剑指头颅,再差一点,他就得人头落地。
看到人了,大家才发现喊话的正是方才一箭穿喉,把横行西北五十年的土匪血沉沙给一箭贯穿的人,中书侍郎郭嘉。
“谁他妈再敢异动,老子就取他的项上人头。”
血沉沙是因为威压,也因为杀功赫赫,大家怕他又敬他,众土匪才唯他马首是赡。而郭家三爷不同,他白面温和,笑眯兮兮,给的利息又高,还从不拖欠一分利息,是诸土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