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自己面前也是小赖皮一样的儿子答起话来有礼有节,而且陈贤旺竟然一口就答应要他为生,喜的什么一样,便见陈雁西那儿子陈宝忽而于暗中伸手,推了郭添一把,将他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吴梅近而上前,就把个陈宝推到了陈贤旺面前:“山正怕是看错了,那是个不知名的寒家孩子,这才是我家六畜的儿子,名叫郭宝。您要取的,是他。”为了能叫陈贤旺录取,吴梅连自家大孙子的姓都是说改就改。
儿子没有乱认的,陈贤旺盯着胖鼓鼓的陈宝看了片刻,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富态。”
陈宝要只伸那一下手也就罢了,见郭添又走了过来,抱拳是想要跟山正告别的样子,背着的一只手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对着甜瓜的后背就是一划。
甜瓜抱拳对着山正行了一礼,转身要走,便听那陈宝怪笑道:“哟,这位同学是拉了屎在身上,居然没擦干净?”
吴梅也是为老不尊,侧首见甜瓜后背上一道淡褐色酱汁样的东西,果真像粪便一样,捂着鼻子道:“郭添也六七岁的孩子了,还连屎都擦不干净,居然也来上学堂?真是,啧啧。”
一时间,连陈贤旺都愣住了,甜瓜虽说个子高,但面稚,瞧着就是个小孩子,要真的上完茅房连屁股都不会擦,那还上什么学?
夏晚和孙喜荷俩个就在他们身后,瞧了个一清二楚,夏晚还未动,孙嘉荷怒了,上前一把抓起陈宝方才抹过甜瓜的手,见他手上还沾着一道子的酱汁,拉过他的手来嗅了嗅,是拿丁香、藿香、零陵香等捏成的香口蜜丸,这孩子嚼碎了之后,抹在甜瓜衣服上的。
她是个胖妇人,到底力气比陈宝个小孩子大,扭过他的手,对着吴梅身上那件锦衣狠狠抹了一把,笑道:“老亲家,方才分明是陈宝身上沾了满手的屎,偷空儿摸在我家甜瓜身上的,您该不会眼瞎吧?”
说着,她就把陈宝那只手给展到了陈贤旺面前。满手酱褐色的东西,闻着倒也不臭,但明明白白,是陈宝欺负了郭添。
一看自家孩子被抓了个现形,吴梅作势嗅了嗅,道:“不过蜜丸而已,这还是我家六畜从长安捎回来,给我家宝儿香口用的,孩子大约不小心抹在你家孩子身上,老亲家也太大惊小怪了些。”
孙喜荷的性子,欺她可以,欺她的孩子不行。况且,分明郭嘉曾是她的女婿,如今吴梅一口一个我家六畜,她又焉能不气。
“让你家这小胖子给我的宝贝大孙子道歉,否则我真拉他到茅坑里去吃屎。”
孙喜荷是乡间妇人,话太粗俗,陈贤旺一听这话,脸都变了。世人总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但陈贤旺却不这么认识,他觉得,孩子幼时多一半的时间都和母亲,乳母生活在一起,一个孩子长时间在言语粗俗的妇人身边生活,便天姿聪颖性善,也得给教坏了不可。
所以因为孙喜荷这粗俗的一句话,他忽而觉得,郭添这孩子怕是不可取。
吴梅早看出来陈贤旺的犹豫,推过自家陈宝道:“方才山正都说了,要取我家宝儿为生,因为宝儿是咱们甘州古往今来头一个状元,郭嘉的儿子,郭嘉的儿子还能差到哪儿去?将来,他就是咱们甘州第二个状元。”
夏晚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娘怕是听错了,方才山正取的,分明是我儿子郭添。”
“分明是我家宝儿。”吴梅辩道。
陈贤旺犹豫不绝。瞧面相郭添更聪明,但他的乳母是个泼妇。郭嘉的儿子面相丑,但万一是个内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