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从此之后,她就只拿大魏的兵旗了。
李燕贞于女子,尤其漂亮的女子身上,从不动心思的。非但不曾因此多看夏晚一眼,反而借着她这句话,就教训起了手下将领们:“往昔,你们在家受的教育,皆是行兵打仗,升官发财,财从何来?百姓如同绵羊,财可不从百姓身上来?
徜若你们在行兵打仗之余,还敲诈百姓,欺侮良家妇女们,百姓怕齐兵,也怕你们,自然就是两面旗子,那颗心,自然也是哪家的兵来了就归顺于哪家。
可你们待百姓稍微好一点,他们感同身受,怀恩在心,自然也就信任你们,信任朝廷。
百姓不信任你们,过错在谁?过错就在你们。”
一众将士们立刻低头:“王爷教训的是!”
李燕贞抬头再看,那少女犹还穿着件阔大的兵服,手里扬着枚小旗子,已经走到大院门口了。他忽而忆及,自己那佚失于甘州的长女,徜若还活着,就该是她的年纪了。
他二十岁的时候才有第一个女人,所以孩子也生的晚,在李昙年丢了之后,他父亲李极,也就是当今皇帝,曾多度冷嘲热讽,说恰是因为他太疼爱孩子,惯的无法无章,哪孩子无福消受如此大的福份,才会丢失。
李燕贞带了一辈子的兵,性格刚烈,脾气暴躁,徜若是他年青的时候,碰到有像夏晚这样揣着两面旗,生着两面心的百姓,只怕当时就要把这些将士们全揍一顿。
大约失去才能叫人谦卑,臣服,所以他才能耐着性子,只是说教,而不必打人。
深深叹了一气,他挥手道:“都散了吧。”
出了主帅府,夏晚依旧准备去找郭嘉,她这一回身上穿的是魏军的兵服,自然也就无人盘查。穿过一列列正在掩埋尸体,清扫战场的士兵,才走到城门口,正准备要出城,便见城门处一阵骚动,接着有一列士兵疾速进城,高声叫道:“他来了,他真把人给带回来了。”
在修补城墙的,清理尸首的,或者清点兵器的,所有的士兵们齐齐止步,望着城门口的方向,只听那地方忽而一声巨响,震的地面都晃了几晃,仿佛进城的是个脚步沉重的巨人,或者庞然大物一般。
“是谁?郭嘉?”有人语中带蔑:“我知道他,水乡镇大地主郭万担家的儿子,远远不及他二弟郭兴生的结实威猛,也不过一个少年书生而已,说他是战神,我死都不信。”
正说着,城门口缓步走进个少年来,深青色的大褂子,绑腿,布鞋,背上还负着一个庞然大物,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捆扎、叠摞在一处,绳子从他胸前肋过,背囊加上他的高度,眼看接近城门。
他整个脊梁都叫肩上的重物压弯,唯独脖子仍还挺直,一步步极为扎实的,走出城门口的暗影,走到阳光之下,那两道叫阳光描上金色的眉,与颊上几捋淡淡的血痕相印,衬着他冷玉般的肤质有一股冷钢一般的质感。
他手中还拎着一柄纯钢质的斧子,斧子上斑斑血迹,几乎瞧不出本来的钢面。
没人知道他背上那五花大绑,叫羊毡裹着,血迹斑斑的是什么东西,只见他走到阳光下,忽而转头,便盯着某一处,直勾勾的望着。
“这真是郭嘉。”又有一人,就在夏晚身旁,轻声对方才那人说道:“据说他昨夜独自一人出关,打算去救他的弟弟郭兴,难道说他背着的,是郭兴将军的尸体?”
俩人说话间,那负着庞大背囊的,穿青褂的少年将手中的斧子扔到地上,恰是那斧子砸在砖地上的声音,轰隆一声响,震的整座城楼都在摇晃。
有大胆的兵丁走了过去,想要轻手触一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