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书没吭声,低头擦了擦眼睛。
黄芪是太医院院正,这会儿已经五十几许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仿佛刚刚不惑的年纪。
他闷着头往无忧阁这冲,脸不红气不喘,只额头出了点汗。跟在他身后的李文燕和丁岑就不太跟得上了。
等到了无忧阁正殿门口,黄芪正想整理下仪容再禀报,就听到荣锦棠沉声训斥:“今日之事,你和盛赞都要自去领罚!”
他声音之冷酷,是黄芪从未听过的。
他顿了顿,背在背后的手冲李文燕和丁岑摆了摆,这才禀报:“臣黄岑、李文燕、丁岑求见。”
只听张德宝颤抖的声音道:“进。”
第94章病症
三位太医一路上只听出事了,倒是怎么也没想到寝殿大门一开,打眼就瞧见一个少女躺在荣锦棠的龙床上。
她身上点点猩红的血实在扎眼,黄芪当即脸色微变。
荣锦棠还是坐在床边没有动:“黄院正,你先看。”
黄芪快步行至床边,见荣锦棠已经把付巧言的手腕露了出来。
他就那么弯着腰,站着给付巧言诊脉。
荣锦棠道:“刚斗艳园她左手手肘受伤,已经包扎,只是一直昏迷,未见醒。”
他这么一说,黄芪心里头就不那么紧张了。
他认真听了一会儿脉,又把左手也听了,才擦着汗道:“这位娘娘,是否是吓着了?”
荣锦棠点了点头:“场面不是很美。”
他一边说,一边帮付巧言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很。
黄芪咋舌,好半天才道:“臣听脉而闻,娘娘手上的伤口没有大碍,只将养几日待愈合便可自由活动。只有些吓着了,导致气血翻涌闭气昏迷,等醒来再服三日养神安眠的方子便无妨了。”
他是太医院最厉害的御医了,他都讲没有大事,荣锦棠的面色就缓了缓,没那么吓人了。
可黄芪话却没讲完:“臣只是个人浅见,还得两位院判一同诊脉才定案,还有些要斟酌。”
宫里头御医给贵人瞧病很讲究,最少三位一起出脉案写方子才行,万一有任何遗漏,他们三个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太医院一共只有一个院正四位院判,剩下的都是御医和御医使。如今三个太医都跟来行宫,只留两位院判在宫里专门伺候太后和其他太妃,来了行宫的都是圣手。
丁岑年纪不大,却是医术世家传人,他先诊了脉,又退到一旁等李文燕。
李文燕是四位院判里唯一一位女院判,是大越最有名的李氏医馆的嫡传弟子,专擅妇科儿科。
等到她也诊完了,与同僚对视一眼,还是道:“娘娘此时病因,臣推测与黄院正与丁院判一致,只是……”
荣锦棠又皱起眉头:“只是什么?”
李文燕见他确实对这位娘娘很上心,还是咬牙道:“只是这位娘娘约莫十来岁时受过冻,导致寒气入体,一直没有痊愈。不过臣观其脉案,近两年来娘娘有用暖融丸,稍缓解了一些。”
她是妇科圣手,一直给淑太贵妃问诊的,说出来的脉案荣锦棠是很信的。
他听了脸色更是不好,却问:“那她平日里可有什么不适?朕记得她讲过挂红时是不太舒坦的。”
李文燕一愣。
她当值十几年,自然见识过先帝的妃嫔们,确实没见他对哪一个这么上心的。哪怕是当年顺嫔诞双生子,也不过就是问问大人孩子可好,多余的话是没有的。
太初帝这里她算是第一次伺候,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