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抽屉拉出来了。
然后,他站起来,站在原地。
几年前他从耳朵上摘下来给了楚云秀那副耳钉,此时正躺在这个抽屉的角落。自己的东西,哪怕扔了很多年,再见到仍能一眼就认出来,并且毫不怀疑那就是自己的。
周泽楷慢慢地、慢慢地把那副耳钉拾起来。耳钉装在透明的小塑料包里,依旧很新的成色,连同它出现本身,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珍视或者藏。
而他此时的感受,就像站在雨后的屋檐下等人,一滴冰凉的水掉进衣服里,没有预告地给激了一下。
电水壶加热到最后,蒸汽的声音激烈而吵闹,整间屋子都听得到。
周泽楷把该放的放回去,到厨房兑了杯温水,又把那两个药片扣出来,送到叶修手上。叶修起来吃药,周泽楷在床沿上坐下来。
叶修咽下药,只喝了一小口水就不想喝了,把杯子还给周泽楷。
“为什么?”周泽楷接过杯子。
叶修这时候正疼得七上八下嘴唇泛白,哪跟的上周泽楷跃进式的思路,他当周泽楷问他的胃呢,便说,“老毛病了,没什么,反正也死不了人。”
周泽楷仿佛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杯子轻轻搁在床头柜上。
胃疼的人就想把自己团成个球,叶修不想躺了,拉高枕头窝在床上,窝着窝着,他闭上了眼,似是眯着了。周泽楷坐在床头,紧挨着他,不说走也不说话。他们又不是可以合力享受这份安静的关系,这样的亲密的姿势就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还很吊诡。
一些时间过去,药效渐渐发作,叶修也发话了,说我好点了,你回去吧。他眼睛还是闭着的,声音却不含糊,可见并没睡着。
“好点了?”周泽楷还要跟他确认一遍似的。
叶修对着胃轻缓地揉起来,嗯了一声。
周泽楷把手也贴到他的胃部。
周泽楷的手比他的手热多了,立刻像盖了一个加过温的东西上来,熨在不正常鼓出来的胃上,很舒服。
叶修像被人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张开眼睛看周泽楷。
他的手被周泽楷的手格开了,周泽楷动作柔和,说,“我帮你。”
“……哦。”
叶修正难受着呢,有人想让他舒服,那就让这个好心人来好了。
胃疼有所好转,身体泄力放松,身下又是床,这下叶修真在周泽楷手底下睡着了,一点一点弯到周泽楷身上,同时滑入无梦的幽境。他依附在周泽楷的肩膀和胳膊上,仿佛周泽楷是株可靠的橡树。
周泽楷一扭头就能嗅到叶修的发顶尽管有违他本意,但他看起来就在这么干,叶修的发顶蓬松,微橙的灯光打上去,有一圈光亮……周泽楷也很累,他开了一天的车,晚上还说了很多话来应酬,又在叶修家折腾了这么久。
不知不觉中周泽楷竟也睡着了。
先是听到涓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