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窗云徊,惟窗内呵气温腻。
陆大人替沈玉弄出一回,沈玉身子还软着,就先摸索帕子要替他擦手。他忍羞细细拭干净了,拉着那手将脸蹭上去,又偎入陆昀怀里:“大人待玉这样好,玉要如何服侍大人。”
久等却不见陆昀搭话,他疑惑抬头,只见陆昀出着神,视线却是对着他身子。
沈玉羞得侧身叠腿,又小心推了推陆昀。
“大人做什么……这样看我。”
陆昀回神,转过视线笑了笑,揉揉他:“你便是不自称玉的时候,真实可喜。”不端着,不矜持,不装腔作势,玉那个字,一如陆某的陆某。
说得沈少爷不知要做何表情,口里说着知道了,扭脸躲进他怀里。
陆昀垂眸,拿手划他背:“前头还能起。”
沈玉贴着他衣衫,瓮声道:“因为是大人么。”他今儿尽是甜言蜜语表衷肠,“前头,也是大人的。”
陆昀无声勾了勾嘴角,手上抚过他背,淡淡道:“是陆某的便好。”
第35章
一夜风推草靡。
再启程,随川依河,一日可至京城。
此行抵达在望,众人都抖擞神,车队里弥漫着一阵喜意。
惟有沈少爷觉得哪哪不对劲。
陆大人又忙起来了,距京城近,文书往返更加便捷,军国要折雪片一般随信使来去,骏马带风,像要把这场折子雪也掀翻几回。
王泉又来客客气气请人。
沈玉倒也知趣,只是这阵子陆昀多在城中理事,途中只管与他取乐,叫他连避嫌都忘了。途中购置的那架车早已丢弃,他没有坐骑,又须回杂物车去。
沈玉眼珠儿一转,笑嘻嘻问陆大人讨马,还要那匹爱踹俘虏的马。
陆昀没答应,另叫人挪出一匹小短腿来,沈玉扁扁嘴,老老实实爬上这匹温顺的。虽然见不到陆大人策马英姿,自己也可以垂鞭踏花嘛。
王泉在一边扶着他,唠唠叨叨的:“沈少爷诶,当心着点,诶您说您……”
才行出几里地沈玉便知道王泉为何唠叨,这骑马行进,实在叫人受不住。
尤其他昨夜才荒唐过。
马车虽颠簸,尚有毯垫,这鞍上可硬得很,怎么着力都觉硌得慌。
沈玉悄悄打量一旁陆昀的马,匀瘦壮,趾高气昂,侍从照顾得心,连个行李都不让它驮,叫人松松牵着,踢踢踏踏前后晃悠。
瞧那玉勒雕鞍,致非常,沈玉心下赞叹,又挪开视线,却也硬得很啊硬得很。
沈玉撑了半程,陆昀了结公事,叫他回车厢。再见着画毂纹帘,真叫他热泪盈眶。
路程不紧,车队索性在林子旁稍作休憩,伴着林间咕咕鸟鸣,众人饮水分食。
林间日光洒落,欢声笑语渐渐在光晕里升起。车队中多是京中人氏,随陆昀快马至边城,共过风餐,同过露宿,后分出一队捎带辎重军伍,一队随陆昀先行。当时风霜满面,不敢叫苦,如今想来,只觉自豪快意。
我也曾西风瘦马行千里。
他们出发时京中南风尚熏,经了北地风雪,又闲闲慢归,再回城,京畿早已添厚衣。
过了这许久,终于又回来了,不知家小可得了信了。
众人欢饮雀跃里整装再行,陆昀也带了笑意。他叫沈玉去车里坐着,自己却牵过那踢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