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西文恩不禁加快脚步,他得快点把人送过去,然后才能去找徐谷,要是晚了说不定又得被罚跪,虽说徐谷顾忌他的尊严,没向外透露半点风声,但西文恩仍然企图拾捡起他所剩无几的为“攻”威严。
即使这种东西在徐谷面前就从来没存在过。
殷凛在书房坐到夜深,才起身去沈鸣房间,那件事情发生后,沈鸣表面并没有多大变化,但心里却已经有了芥蒂,那种感觉让殷凛极其难受,他甚至觉得沈鸣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眼底的嫌恶不加半点掩饰,殷凛再试图做些亲昵的动作,也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他问过沈鸣,但沈鸣的答案很简单。
他说:现在看到你我就感觉恶心。
殷凛起初还能忍耐,但总会被沈鸣那样的眼神逼退,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句话都透着厌恶情绪,殷凛陷在沈鸣筑起的监牢中,被痛苦与无奈逼得无路可退,他几乎找不到丝毫机会缓解两人的关系,现在的沈鸣就像坚不可摧的城墙,没有任何缝隙让殷凛攻入。
唯一让人舒心的,大概是沈鸣始终没有对孩子下手,他每天都按时喝保胎药,也遵从徐谷的嘱咐在床休养,只要殷凛不出现,沈鸣就能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殷凛渐渐地就喜欢偷偷观察沈鸣,他不愿看到沈鸣敌视的眼神,就总趁他睡着的时候进来,然后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鸣,将他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刻在眼中,并牢记于心底。
殷凛很快走到房间位置,他输入密码,然后推门进去,他猜不透沈鸣的心思,现在的沈鸣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他既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表达厌恶与愤怒,又从不限制殷凛进入这个房间,沈鸣有机会将门从内部锁住,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这是让殷凛感到困惑不解的事情。
索性这不算是件坏事,他还能出入这里,并且见到沈鸣,就已经非常值得庆幸了。
殷凛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他慢慢俯下身,以最近的距离看着沈鸣。
他不愿再伤害沈鸣,如若可以,他能做任何事来弥补,但殷凛清楚沈鸣什么都不需要,他可以不用别人的庇护,沈鸣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决定从来没人能够干预。
就算殷凛能强逼沈鸣就范,有些事他也同样无能为力。
殷凛一动不动凝视着沈鸣,像在沙漠里遇见绿洲一般,他喜欢看沈鸣的脸,俊雅而锋锐,他侧脸的线条弧度致,紧闭着双眼,掩去了敌意与仇视的眼睛平和到让人依恋,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在黯淡夜色下勾勒的线条似在引人亲吻下去,殷凛看得入神,他觊觎沈鸣太久,还没来得及共享欢愉,就陷入到现在这般境地。
好想吻他……
殷凛死死盯着沈鸣的嘴唇,突然猛地咽了下口水,他想撬开沈鸣的牙齿,将他冰冷的口腔搅得天翻地覆,沾满自己的味道。
然而到底只是纯粹肖想,殷凛清楚那样做的后果,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防将两人的关系弄到更糟糕的地步,他不能失去沈鸣,现在除了退让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介意忍让下去,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他对不住沈鸣。
殷凛知错,但却没法改。
他不能去找别的女人,除了沈鸣,他无法对任何人产生欲望,他这辈子是不能再放开沈鸣的,无论情况将会糟糕到什么地步,这种想法都永远不会改变。
沈鸣已然成了他的执念。
不过说到底,殷凛心里还是有怨念的,他能感觉到沈鸣的敷衍,就像沈鸣并不在意他可能跟别人在一起的行为,甚至还主动怂恿,他从一开始就在逼迫沈鸣,所以一直无从得知沈鸣的真心,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