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你后半辈子。”
楚行云无语的看他半晌,然后从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说:“谢谢了,我还能养活我自己。”
贺丞瞄他一眼,打开锅盖,一股热气转眼熏湿他的镜片,结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他也不擦干净,只看着锅里逐渐开始沸腾的牛奶,漫不经心似的弯着唇角又道:“不考虑考虑?”
窗外的雨又大了,雨声听的人心烦,楚行云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转身往客厅走,顺嘴跟他撩闲:“不用了,我的后半辈子暂时还不想交给你,咱俩不一样,我还想结婚成家,生两个孩子。”
牛奶已经沸腾了,而他忘了把火关小,于是锅壁迅速被烧干,不断的消耗牛奶中的水分,散发出一阵糊味儿,贺丞拿着汤匙慢悠悠的搅动已经糊了的牛奶,就这么看着牛奶一层层的被烧糊。
“跟谁,杨姝?”
楚行云蹲在地上,把两只猫从篮子里抱出来,用毛巾仔细的擦干落在它们身上的几滴雨水,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付道:“你要是能给我生,我跟你也行啊。”
一直等到锅里的牛奶熬的只剩一半,贺丞才低声说:“可以......领养。”
他的声音太小了,小到连两只猫的叫声都盖不过,楚行云转头去看他,说:“啊?”
贺丞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什么叫做阴晴不定,他把汤匙往琉璃台上一扔,把火一关,拿出一只杯子往里倒着牛奶,冷言冷语道:“为什么又把它们送过来,你是又被组织派去送死了吗?”
楚行云:“......窝被雨冲毁了,在你这儿借宿几天。”
贺丞一脸的不好说话,冷笑一声道:“它们的窝还是你的窝。”
楚行云说:“你就不用管我了,照顾好它们就行,还有一件事儿,我这几天没时间,你帮我找人把我家里的阳台补了,还有地板也得换几块,这两天风大雨大......”
贺丞很冷漠的,很无情的截断他的话,道:“我不管。” 说着端起牛奶杯走到餐厅坐下,取下眼镜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的擦拭镜片上的雾气,斜着唇角笑的很是不近人情:“不是不让我管你吗?我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
楚行云盯着他瞅了一会儿,讪笑一声:“成,我特么就不信还没人能帮我把那破家给修补了。”
他抬脚往门口走,认主的大满跟了他几步,在他身后喵喵叫,被他用脚背勾着下巴往后带翻了,指着餐厅里的贺丞说:“爹修草庐去,去找你们贺爸爸。”
楚行云走后,贺丞坐在餐厅里,把那杯烧糊的牛奶倒在桌子上喂猫,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抚摸着大满摸不出骨头的脊背,两只猫很快把桌子上的牛奶添完了,扬起脸朝他喵喵叫。
他却没有接着喂猫,而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待接通的时候,把手指搭在桌子上缓慢而又节奏感的敲击桌面,仿佛是在弹奏某一篇乐章......电话接通后,他手上动作一停,蓦然抬起眸子注视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把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道:“杨秘书,今天晚上加班,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今年的雨势来的蹊跷,从上周五一直下到这周三,随后一直阴云不散,直到昨天才渐渐息止,露出了云开雨霁后的艳阳蓝天,那场雨貌似是尘埃落定的序幕,又像是一页新故事的开篇......
楚行云看着窗外碧紫的蓝天白日,思绪忽然飘到了阳光普及不到的银江市中的阴暗角落,或许是职业病的思维逻辑使他联想到,这场大雨来势那么猛,是太适合行凶作案的天气了,因为大雨会冲刷一切罪恶的痕迹......
傅亦的妻子早就走了,也带走了女儿,原本的温情愉快很快散场,这里又变成了严整肃穆的政府机关会议室,楚行云想回自己办公室接着赶报告,转过身的一瞬间看到傅亦脚边搁着一个点心盒子。
“诶,傅哥,不地道了啊,藏着好东西不给我是不是。”
傅亦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笑道:“不是你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