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恒回自己的手,就跟夹着尾巴的狗似的。
庄焕背过身去不看宁一恒,极力压抑自己急促的喘息和颤抖,让自己慢慢平静。
庄焕心里很震惊和焦躁,并不是生气,况且这个情况生宁一恒的气也没有道理。虽说昨晚喝多了,但其实庄焕并不是没有办法分辨宁一恒做的事情,庄焕明明有机会可以说不,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就像是憋久了突然被点火,那些冲动来得毫无道理,庄焕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所以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立场来怪罪宁一恒,也没有立场指责对方趁人之危。
庄焕突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他向来以为自己看重的是感情,并不是个容易被欲-望控制的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和那些虫上脑的宁一恒也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要说生气的话,应该是气自己,而不是宁一恒。
“小北……”宁一恒看着庄焕沉默的背影,无比懊悔自己一时没能控制住冲动,毁掉了好不容易才在庄焕心里建立的一点点信任。他感觉自己已经词穷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那么傻傻地望着。
一会儿之后,庄焕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拎了件衣服把自己给裹起来,回过头尽量平静地看着宁一恒。
宁一恒最怕的就是庄焕的这种平静,这模样的他,说出来的话往往是最伤人的。宁一恒想要辩解,可开口却觉得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是真的太想庄焕了,想得已经几乎要发疯。也许是昨夜气氛太好,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总是他没能控制住,是自己的错。
“我也……我也喝多了,这不该怪你。”庄焕轻轻地皱着眉头,并没有看宁一恒。他的手紧紧抓住衬衣下摆,压住发颤的声音,冷静地说:“你说过我们是炮-友……所以也不用看得很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一.夜.情。”
宁一恒浑身僵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不得不面对眼前的残酷,庄焕对他懒得动气,也懒得动感情,只把昨晚当成酒后乱性。
可他能怪谁呢?炮-友这个词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从前造下的孽现在全都回报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不是给了他利落痛快的一刀,而是直接把他的心给剁成了饺子馅儿。
宁一恒疼得浑身都在抽抽,他开口急切地道:“小北,不是这样的。我……”
说着宁一恒便忍不住想动手抱住庄焕,但他越是靠近庄焕越是烦躁,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话,立刻就拉开了和宁一恒的距离,起身站在床边戒备地道:“我说了没有关系!大家都喝多了,别闹了,你走!”
宁一恒回自己的手,失落地低头道:“对不起,我又错了……小北,我不真的已经不知道还能如何才能挽回你,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是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那种伤心的语调让庄焕有些难受,他看了宁一恒半天,压制住情绪,只是语气生硬说:“我说了这不怪你。我是成年人了,我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个昨晚……不是什么事儿。你走吧,不要再给我道歉,我都说了不生气,没有意义。”
宁一恒僵在了原地,感觉自己现在完全不能动弹。
对他好没有意义,道歉没有意义,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庄焕已经不要他的一切了,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地想给庄焕,哪怕被拒绝一万次,他还是会第一万零一次地迎上来,好像不这样,他就没办法生存下去。
“没有意义……”宁一恒低垂着眉眼,难受到了极点竟然是想笑,他摇摇头,发出了低哑的笑声,嘴里重复着那句话,“我对你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庄焕怔怔地看着宁一恒,总觉得他的笑声有点人。庄焕有点害怕,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好在宁一恒笑了一会儿便止住了声音,他抬头深深地望着庄焕,眼睛像是深沉温柔的湖泊,却盈满了悲伤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