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
至少,她要将慕容千凤也拉下水,就算要逼死江采衣,也要让慕容千凤插一脚进来。
如果失败了,惹得皇帝大怒,那麽不仅仅是她叶子衿,慕容千凤在御前的印象分折也要几折。
想独善其身,没门儿。
想着,叶子衿露出一个十分甜蜜的笑容,天真而娇矜的歪了歪头,“公主说的是,嫔妾这就想办法把江采衣引出竹殿来……只是,事成之後,嫔妾恐怕只凭自己的力量,没法将江采衣逼到绝路!”
慕容千凤闻言,微微抬起了睫毛,定定看着叶子衿,等她解释。
叶子衿微微一笑,先将原先的计划复述了一遍,然後开口,
“公主想想,江采衣现在是仅仅次於公主的最高位嫔妃,还有摄六宫事的权限。一旦出事,除了皇上,没有谁能够下旨要她的命!那麽……仅靠嫔妾一人,如何将她逼到绝境?杀与不杀她,也许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罢了。如果皇上不杀她,只是废了她的话……”
叶子衿扬起睫毛冷冷的看着慕容千凤,语气寒瑟,“公主认为,依皇上现在对她的宠爱程度,把江采衣重新宠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慕容千凤闻言几乎是瞬间就捏紧了指头。
如果没有今早的觐见,慕容千凤或许会心存侥幸,可是……在见过沈络和江采衣之後,慕容千凤胆敢断言,就算皇上迫於压力将江采衣下贬,日後也一定会将她重新拉上来,那麽,今日所有筹谋就等於白,付诸东流了。
所以一定要将江采衣逼到绝境,非死不可的绝境才可以!
这件事,的确难办。
慕容千凤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是她们手段不够多,她们也算有十几年浸yín内宅的经验,对於许多肮脏的手段,知道的不可谓不少。但是,无论慕容千凤还是叶子衿,在真正行事中,其实还是受到很大的制约的:
其一,寻常的堕胎流产、谋杀皇嗣等等手段在北周後宫行不通,因为沈络根本不让低位妃嫔生育,现在连一个怀孕的嫔妃也没有,所以她们没有什麽可以拿来用的筹码;
其二,江采衣摄六宫事,许多事情逃不开她的掌控,刀火毒箭都不能用,这就大大缩减了她们施展的空间;
其三,虽然江采衣是全体世族都一致公认必须拈除的,可是拈除的手法必须巧妙,不能损害江家和慕容家的联盟,慕容家仍然需要江家的忠诚。
也就是说,慕容尚河要江采衣的命,但是又不能太大咧咧、明目张胆的把刀架在江采衣脖子上,冲江烨嚷嚷────我要你女儿去死!
所以,这把杀人刀,最好由皇帝自己来挥,叶子衿和慕容千凤在一旁挖坑以及推波助澜就好。
……那麽这就存在一个问题:如果皇帝不愿意杀,怎麽办?
若是平庸的普通皇帝,确实会有聪慧宫妃在後宫斗争中,隐秘的通过操纵天子心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个皇帝,这个沈络,哪里是世族们可以动手摆布的?别说慕容千凤,就是慕容尚河本人,也完全没这个能耐。
只要露给皇帝一丝缝隙,他就会揪住任何一个机会撕得世家贵族尸骨无存,没人胆敢留给他任何一丝隐约的把柄。
慕容家光是对付皇帝接连不断的夺权和挤压,就已经够苦恼头痛了,操纵天子这种事,连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