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关注在江采茗身上,她从来也没有机会学学这些女儿才情之事,在江烨书房里磨墨陪伴的,永远都是宋依颜或者江采茗。
而玉儿能有那般才名,全凭天资,江烨不曾培养过她一分一毫。
江采衣低下头去,雪白的後颈在漆黑发丝中透出,她的声音闷闷的,“皇上,臣妾不会磨墨。”
沈络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怎麽意外,漫不经心的,“那麽去替朕添些茶水。”
江采衣指头绕着身侧垂下的黑发,“臣妾也不太会泡茶。”
这一次,沈络的兴趣被挑起来了,“磨墨爱妃不会,泡茶爱妃也不会……那爱妃都会些什麽?”
江采衣耷拉下眼睫毛,闭了闭,猛然睁眼盯着江采茗的墨锭,冷笑。
“回禀陛下,臣妾什麽都不会,也不需要会。”
沈络一副很感兴趣洗耳恭听的模样,侧过头微笑,“哦?这话怎麽说?”
江采衣微微撇嘴,将手在膝盖上放定,“皇上身边,要磨墨有周福全,要侍奉茶水有司殿宫正,要熬燕窝汤有御膳房。就拿着制墨来说吧,又是添梅花粉又是捣杵的,虽然有些情致,可是质量就会比内务府专门准备的御用名墨好麽?臣妾成天琢磨这些事情做什麽?臣妾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思念皇上就好,整天脑子里想着磨墨熬汤的,不是反而分了臣妾对皇上的心思?反倒失去了妃子本分!”
话语未竟就惹来帝王一串大笑。
沈络简直觉得心情好到无法形容,弯着眼睛几乎控制不了满目笑意,将怀里的小丫头紧了紧,笑的连肩背都在轻轻颤动。
“皇上……”江采衣蠕喏。
白玉般的指头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发丝,隐隐又带了一线微妙的慵软,“爱妃这一番话连消带打的,是想挤兑谁呢?”
莫名的脸上有点发烧,即使知道什麽小心思也瞒不过他,江采衣还是忍不住逞个口舌之快,将送墨的江采茗、熬燕窝汤邀宠的叶子衿她们狠狠的阴一把。
沈络继续笑,手腕撑着额头,漆黑的头发从颈侧流水一般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痒痒的,柔滑冰凉。
……或许是他今日的笑意太柔和,也许是他的手太温暖,江采衣虽然被他戳破了心思,却不知道为什麽一点也不害怕,直觉他并没有生气,更没有怪罪她。
“不会也罢,朕自己来。”
沈络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伸出手去,真的亲手研磨起来。
腻洁干净的修长手指笔直的拿着墨锭在砚里均匀舒缓的划圈,偶尔轻轻的添点清水,墨锭摩擦砚台的声音均匀好听。
实在无聊,江采衣动了动脖子,目光就扫向御案。
江采衣的目光刚刚接触到御案上展开的纸卷时,顿时一惊!连忙举起衣袖遮住眼睛侧过头,“臣妾应回避。”
桌上展开的,竟然是今年春闱的殿试试卷!
这是後妃不能看的。
春闱殿试是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阅卷,亲自点出三甲。
这可是件大事,江采衣可不想一个不小心,看到谁谁谁落选了,谁谁谁中榜了。
“无妨。”
沈络轻笑出声,将她撇开的脸摆正,朱笔点点眼前的这一份试卷,“你看看,这一份卷子写的如何?”
她大惊,後宫嫔妃如何能看殿试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