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的缓缓问道,“嘉宁……他的头发,为什麽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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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兰公子,本来有着一握绸缎般黑漆漆的长发。
嘉宁说。
说不出心中那种颤抖而不由自己的感觉,江采衣定定站在阴影中,一瞬不瞬的看着画兰────是什麽,让他白了一头乌丝般的发?
“画兰选侍,这块地方是我们常在小主看上的,这麽好的天,我们小主要在这里休憩,你要是长点眼色,就快离开,得扫了我们小主的兴!”
一个削肩蛇腰,俏生生的婢女叉着腰振振有词的插着腰在画兰面前数落。
画兰睫毛微微颤动,却不搭腔,只是手指了。
他手心攥了一个柔软的布包,一角散开,竟然落下几片梨花瓣。
看到梨花瓣,那婢女笑的更加尖锐刺耳,“哟!听说当初,画兰选侍就是因为在树下埋梨花而巧遇陛下,才得了几日宠幸罢?怎麽,您还想再玩一次这招?”
画兰不支声,只是动作很慢很慢的,将落地的梨花瓣回布包。
那侍女见他不搭腔,从鼻子冷哼一声,伸出绣鞋来踩住了他的手指!
侍女虽然娇小,力道却也不轻,脚底扭了几下,就让他的手指踩到淤青。
画兰的手指那麽苍白,几乎和梨花一个颜色,渗着红红血丝。
“够了!”
江采衣再也看不下去,从阴影中走出来,冷声呵斥。
楼清月和那侍女一看到衣妃娘娘,顿时脸色青红惨白。那侍女连忙松开踩踏画兰的脚,砰咚一声跪下,而楼清月则是弯了身子,不情不愿的给江采衣屈膝行礼。
“衣妃娘娘万安。”
画兰缓缓抬头,一片梨花雨里,他听到有轻轻脚步声,慢慢行来。
年轻的白发男子本来就跪着,他没有起身,只是缓缓从面对楼清月的方向转跪回来,对着江采衣跪着重新行礼,声音淡雅,“衣妃娘娘万福,奴才画兰参见衣妃娘娘。”
江采衣听说过宫里有几个不甚得宠的公子,但是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个的男人。
他的腰肢瘦弱,俯身跪下去的时候,仿佛一折就断的纸鹤,有一种哀伤而素色的安静。
“楼常在好兴致,大中午的在这里教训画兰选侍?”江采衣冷冷道,示意身边的嘉宁将画兰扶起来。
方才那俏奴婢芙浓儿急急一福,“禀报衣妃娘娘,我们小主昨日服侍皇上累了,这会儿想在湖边乘凉歇一会儿,哪知道画兰公子非要在这里摘花挖坑,打搅我们小主休息。”
她故意把“服侍皇上”四个字咬的很重,就看到楼清月姣美的面颊上浮起红晕和一丝得意。
嘉宁心中暗叹,这个楼清月,几年都不得皇上看一眼,才复宠了一日就如此做派,还暗暗顶撞正二品衣妃,真是个蠢的。
江采衣冷笑,“原来这太液池是跟着楼常在你姓的,你来了,别人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