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也正要赶赴京城赴任,因为家中有老父弱母,不便一起带走,因此便将翠秀留在家中照顾二老。
晋侯的车马追随在帝辇长长的队伍後面,那是翠秀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帝辇,金黄锦缎罗云密云,下坠长长红色琉璃宝珠串,众星拱月之中,如在云端。
此时已然开春,淡淡轻烟婉转着在雨中升起,流淌着道道雨溪,雨滴沈醉着春的旋律。
韩烨扶着宋依颜的手,看她一个轻灵的弯身跳上前去京城的马车,然後指头拨开马车帘子,对他淘气的吐吐舌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面。
翠秀扶着公公婆婆和韩烨送别,韩烨极为不舍父母,反复叮嘱翠秀三五遍,这才跟着晋侯的队伍一同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翠秀已有身孕,韩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沈嘱咐,“娘子,千万照顾好爹娘。”
黑眸缓缓掠过她微凸的腰腹,他愧疚的一点点咽下喉头的涩哑,“京城路远,待我安定下来,一定接你、孩儿和爹娘前来同住。”
翠秀含泪使劲点头,小手不舍的将他脖子上的领口紧了又紧,那是她昨夜挑灯反复缝了一遍遍的,只求保得她的夫君长久温暖。
然後,她追随者车马队,一步步跟到镇子口。
铜铃声摇摇晃晃,在春风中越来越远。
远处似有歌女在低低哼唱,将满目春光染上了悲伤枯涩,低低哑哑的,如同一碰就碎的灰屑: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守在一边
她在灯下把墨研
荆钗布裙一双眼
看他寒窗苦读十年誓要上得金殿
送良人到渡口
她说一生也为你守候
他说等我金榜题名
定不辜负你温柔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
把她悲喜全都带走
千丝万缕堤上的柳
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开又落
秋风吹着那夏月走
冬雪纷纷又是一年
她等到人比黄花瘦
她在夜里把灯点
江阔云低望几遍
云里几声断雁西风吹散多少思念
想他灯下把墨研
一字千金是状元
等他衣锦还乡等过一年又是一年
谁打马渡前过
回身唤取酒喝一口
低声问是谁家姑娘
如花似玉为谁留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温柔他睡在明月楼
那孤帆去悠悠
把她年华全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