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白有些想要反驳:钱程和李续恶意挑衅,她以牙还牙,有何错处。
谢铮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抬手挡了她将要脱口的话。
“你回击敌人的侮辱,这没错,我不仅不会责怪你,还会帮着你,今晚,我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叶白……”谢铮略微叹了口气,语调温和下来,“钱程和李续两人之事只是个例,但从中可以看出你一贯的处事方式。你看似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实则隐藏其下的,是你的有些偏执的强y,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能理解,你的身份,让你树敌很多。但你不能完全不顾忌后果,你的高位、我的偏袒可以护你一时,但是如果有人狗急跳墙呢?有人不惜鱼si网破要拉你下水呢?抑或,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触及了不该触及的利益。百密终有一疏。我在这个位置,尚且不敢毫无顾忌,还需处处应付交际。可叶白,你似乎……”谢铮稍稍停顿了片刻,思索斟酌着用词,“丝毫不考虑将来如何,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做什么事都像在孤注一掷。”
顾叶白愣住了,手无意识地r0u攥着身下的沙发,褶出杂乱无章的纹路。她张了张嘴,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谢铮将她完全看透了。的确,她就是在孤注一掷,不留退路。望不见天日的将来,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的日子,她哪里有后路。她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可要处理的事情又太多太杂,只要能高效高质地达成目的,她不可以不择手段,不关心所谓后患隐忧。或许,她在自绝后路,甚至是在故意地将每一件事都做绝,破罐破摔一般渴求着解脱。
谢铮垂眼观察着顾叶白的的神se,微不可闻地叹气,“叶白,虽然我不知道你如此激进强y的原因,但是,这样实在危险。你可能会风光一时,但,走不长的。”
“而我,”他伸手拨开她有些散乱的额发,“至少在这一刻,希望你能伴在我身边,长长久久。”
轻飘飘话语极自然地流出,却如巨石陡然投入无波的潭中,令毫无准备的顾叶白心头大震。她一时竟略显慌乱的抬头,想从谢铮脸上打量出玩笑的痕迹,却失败了。
他是在……关心她?
他在说长久吗?
一个官高爵显的男人,走马灯般换过数不清的玩物,却与欢场上的情妇说长久?
瞬间的惊诧过后,那些欢喜的的萌芽又在蠢蠢yu动,如被春风吹过,漫山遍野地铺展开来,绒绒的青绿招展迎风,盈满了春yan的暖意。
那暖意涨涨地充斥心扉,竟烫得眼底酸热。她忍不住地扬起嘴角,却不敢看谢铮,只怔怔地盯着他西k的纹路波折,自语般道。
“是……吗?还从未有人同我说过这些。”
意乱之下,连敬语也忘了。
谢铮眸se沉淀下来,有些想要看清她的神se,到底还是忍住没动。不语地用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未出一言保证,却是无声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