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妙熬起灵草汤来得心应手,很快就煮好了一锅,破败的小庙宇里香气四溢。灵草做汤更类似于一种温补的食疗手段,但b起一般的中药材,自然见效更快更好。
就着灵草汤吃了一点g粮,顾采真觉得舒服不少,起码jing气神好了很多,因为明天还要赶路回归元城,她随即合衣而眠。
两个少nv都不是多娇气挑剔的x子,吃完收拾了一番,柯妙也直接依偎着顾采真,在破庙里处落满灰尘的香案旁睡下了。花正骁则靠坐在破庙门内侧,抱守元神,闭目养神。
后半夜时,他忽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抬眸看去,原来是顾采真起身了。
许是因为站起来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处,她轻轻ch0u了口气,忙低头看柯妙有没有被她吵醒。
圆脸的少nv显然白天时太过紧张疲劳,此刻睡得挺沉,身边的细微响动只是让她半侧过身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顾采真松了口气。
轻轻走到火堆旁,有些吃力地蹲下,朝渐暗的火焰里添了几根细柴,她这才再次站起来走向门前。似是注意到花正骁微睁的眼睛,顾采真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朝破庙外走。
花正骁本不想理她,心里猜测她大概是起夜更衣,但想想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荒郊野外,莫走太远。”看不惯归看不惯,他却不会因此故意不提醒。毕竟他是师兄,此趟前来也就是为了护她周全。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与和善二字无关。
因为是压在嗓子里用气音说的,他的声音低得可谓飘渺隐约,一瞬间甚至让顾采真想起某些不能言说的特别情形下,他几乎称得上诱人的sheny1n。
要命,这都什么事儿,现在哪里是想这个的时候。
“是,师兄。”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归罪于掌邪气的影响,她表现出有点受宠若惊,忙应了一声。可再看向前者,对方却又合上了眼睛,多一刻的视线都不想分给她似的。
“……”顾采真十四岁的皮囊里,嵌着的魂魄是三十五岁。曾经,花正骁多么仇视又愤恨的目光,她都见过,如今这样很有些刻意为之的视而不见,她也不是头一回见。只是现下她的心境不一样了,倒没有当初那种暗怀于x的什么意不平——她压根不会着恼,反倒觉得有趣。
算起来,如今的花正骁是多大来着?b她大三岁的话,今年也不过十七吧。哪怕他修为已经踏入筑基,面容还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正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好年华。
回想她二十三岁魔界称帝,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征战三界,昆仑花家自然未能幸免,最后魔界大胜,既为花家也为归元城还为了什么狗p大义而一直跟她作对的花正骁,则被她带回了真言g0ng。那时的花正骁,已经二十有八了。虽然他骨子里的骄矜从来没有变过,不过心xb之现在,自然沉稳老练太多。若不是因为顾采真的折辱太过不按常理出牌,换了普通的严刑拷打那种,他怕是连情绪反应都不屑给她几分。
这么不经意地一对b,顾采真突然觉得,眼前充满少年气,凡事都往脸上写的花正骁,倒也挺可ai。
被“可ai”这样的形容词悚然惊到,她立刻认定是自己目前的实力太弱,才会让掌的邪气g扰了她的判断。前世身si道消的疑团还没有解开,这世她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柯妙,还想着要尽量别再像前世那样当个那么招风扎眼的大魔头,哪儿来的闲工夫管她这位师兄到底如何……呃……可ai……她摇摇头,像是想把这个词儿赶紧从脑子里晃出去,不然也太影响她的心情了。
也许是她落在花正骁身上的视线时间有些久,后者敏锐地睁开眼睛,又见她看着自己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一脸不认同的模样,顿时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顾采真倍感无语,转身朝着破庙外的小道走去。
她起夜的目的,是要再试探花正骁一番。
可她刚刚入门甚至未达练气之境,如何去算计已经步入筑基的他呢?
怎么问,有讲究。
幸好上一世,她偶得一招妙法心咒——何须问。这也是个邪乎的咒,找准时间祭出咒诀,趁着被问者心神不稳时提出问题,有九息的时间,对方会失去意识,对提出的问题作出是与否的答复。但事后因为这时间极短,对方虽然有点恍惚,却不会有任何记忆。
这咒法,以邪气和魔力为供养,当年的顾采真自然不缺这两样,而如今的顾采真身中掌,t内也有些可以聚起的邪气能用一用。只是,这邪气本就不属于她,运用不会顺手,大概只能使一次——她可不想再脱力昏一回,失去意识这种事情对她而言,简直后患无穷。
上一世,在她被赶出师门堕入魔道的几年时间里,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哪怕等她登顶魔界的至高宝座后,依旧没有能得到解答。那些也许知道答案的人,大多si在了正邪交战的动荡里。她也曾在床笫之欢的时候,试图从她亲自册封的四妃口里找到蛛丝马迹。可这何须问,被问者能回答的,只有是或者不是,这样的简单判断,问些需要详细解答的问题,对方便不会有所反应。不过这咒术毕竟有违被问者的本愿,那四人又都被她毁了金丹或是压制了修为,这种咒术用多了,也会有碍寿数——他们若早早si了,漫漫岁月长,谁陪她来熬?
所以这个咒法她拢共没用几次,不过是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j肋。
没想到这一世,却能派上用场。
她本是土灵根,资质自认为尚可,但不知是不是身t的构造与常人迥异,导致了她t内的灵气间歇x地也和寻常人大不相同。譬如此次,遇见邪修攻击,她的生命濒临si亡时,那突然爆发的杀伤力,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上一世,她能成魔,与她堕入魔道后渐渐找到了控制之法也有关系。但正因为知晓自己t内力量的可怖,所以她轻易不会动用——如果运用不得当,事情很容易失控。但这无法掌控的力量,却也给了她意外之喜,就是她在确确实实只有单一土灵根的基础上,居然可以修习水灵根的法术,而且非常jing纯。原因虽不可考,但后期效果却是她亲身可见的。这便是她的秘密杀招,是她在遇到劲敌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致胜法宝。
而现在,她就是想用这没人知道的水灵根的心法,来探一探花正骁的底。
不过,她需要一个“帮手”。
毕竟,要找个花正骁心神不定的时候,一击即中。
她深受重伤,原本就有限的灵力更加大打折扣,所以此番行事不仅要快,还要稳。
她之前在破庙里睡下浅眠时,曾听到有很隐约的水声,证明这周围有流水,等出了破庙走了一会儿,果然那淙淙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可闻,周围的空气也微微变得sh润起来。现如今她只是刚入师门的新弟子,灵力法术皆低微,又受了重伤,想像前世那般一念之间江海涛天自然是空谈,最好调用的还是这样实实在在又不算困难的活水。她顺着水汽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一片足有一人高的芦苇。顾采真脚步不停,完全把花正骁的叮嘱当做耳旁风,继续前行穿过这茂密的芦苇荡,满鼻皆是植草香,走了有七八米远,视野豁然开朗,前方竟有一大方湖泊,有水鹭悠闲自在地于月下立在池边的滩涂上,被她的脚步惊扰后,扑棱棱飞起一行。
湖泊中似是有鱼,水面泡纹点点,一阵夜风徐来,蒲苇软叶翻翻。
这一处实在旷敞幽静,醒来后一直被各种心绪和事情郁积在心的顾采真不由深深x1了一口气。凝神感应了一番,她轻轻g起唇角。
果然,湖里有东西,还是个挺有趣的东西。
看来,能摊上重生这样的幸事,这辈子的运气都好像变好了呢……真是,天助她也。
她愉快地眯了眯眼睛,垂眸念起了法诀。
月se下,有什么又sh又冷的东西,像是被水泡了很久,突然抓住了她的脚。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起了波纹,湖面上本来稀散的水雾也在瞬间变浓,一缕接着一缕冒着寒气的水汽自水里幽幽地冒了出来,而danyan开去的水纹并不消散,反倒拉直横纵如一道道白练,这些白se的长长水柱陡然立了起来,足有四五米高,好似月下池中突然惊醒发狂的白se巨大水蛇,怒气冲天摇摇晃晃全向着顾采真而来!
却说花正骁在破庙前假寐了片刻,但心里记着顾采真离开未归,很快又睁开了双眼,然后不禁皱了皱眉。
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立刻叫醒了柯妙,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儿出去寻找。
柯妙原本睡得正香甜,被花正骁唤醒后还有一丝迷糊,听说顾采真起夜后久出未归,顿时吓得一激灵,立马整个人都清醒了。
两人顺着顾采真留的脚印循迹而来,正好看到她背对来路而立,双足站在水中一动不动,似是对于水面上数条变幻莫测的庞然水柱浑然不觉。
柯妙情急之下大喊了她一声:“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