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不过首先要弄清楚那个混蛋现在在哪里。是在绿茵河对岸的玛塔那城,还是已经回到了冬日宫殿。”
“文德里森应该会把贾斯丁带回冬日宫殿。因为勃宁的死,他对梅菲儿和康斯坦丁心有怨恨。我想文德里森是不会将受伤的血族留在他们驻守的地方。”
清晨里奥醒来,下意识去摸索身边的事物,他沿着床沿按过去,却没有发觉任何人,不由得一阵心惊,直到坐在床沿边,冷风从帐缝中穿透,将自己的脚吹的冰凉,他才冷静下来。
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要做的事情,不能总让别人围着自己团团转啊。
想到此,里奥咽了咽口水,站了起来。
很多事情一开始以为自己做不到,但是只要去尝试,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身后是床,记得正对着床的是我的桌子。桌子上面有茶杯和茶壶。
里奥伸出手来,摸索着向前走去,膝盖碰到了椅子,他笑了笑,再往前果然是桌子。然后摸着摸着,哈哈,果然摸到了茶壶和茶杯。壶身是温热的,并不是很烫,里奥将茶水倒入杯中,好像倒多了一点,茶水流到了手上。他抿了抿嘴,心想原来一杯茶只有这么一点啊。他慢腾腾坐下来,喝了一口,“啊,味道不错。”
里奥并不知道,虽然莱德温特因为职务的关系去见斯蒂芬了,但菲利斯一直坐在离他不远处。
当他看见里奥醒来慌神的样子,有一种冲动想马上将他拥入怀中,永远不要放开。但是当他的指尖快要触上里奥的肩膀时,他忍住了。
如果没有人在你身边,你也要学会自己坚强。
尽管我很想要你脆弱着依赖在我怀里,但我更希望你比任何人都不失的活着。
从里奥走下床,去到桌子边的过程,菲利斯一直就跟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眉眼皱起的每一个角度,因为找到茶水而露出欣喜的神色,还有茶水流到手上时抿起的嘴角,他都将它们入自己的眼里,珍藏到了思维的最深处。
里奥感觉到有手指顺着自己的手背,滑上自己的手指,然后辗转着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握住。
“莱德温特你回来了?”
菲利斯垂下眼帘,叹了一口气,那微凉的气息似乎来到了里奥的鼻尖,有一点忧郁,又有一点无奈。菲利斯倾下身子,舌尖滑过他双唇间的缝隙,一点点将它们分开,然后探了进去,舔舐着他的贝齿,挑起他的舌,抚弄着他的舌根。
里奥一颤,手中的茶杯落了下去。
菲利斯只是顺势将那茶杯接住,差一点溢出来的茶水以流动的姿态被凝固成冰。他将它放在桌上,空出手来支撑起里奥靠在桌沿上的腰身。
微微别过脸去,菲利斯让自己的吻更加契合怀中人的角度,他舔过里奥舌的边缘,将它引向自己,然后捕获,小心翼翼地shǔn xī起来。
因为无法看见也听不见,里奥的触觉意外地敏锐,甚至于对方亲吻自己时喷洒在自己脸颊上的鼻息,都温柔无比。
“菲……菲利斯?”当对方退出自己的口腔,里奥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尽管听不见,却能感觉到它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胸腔。
给你看一样东西。菲利斯在里奥的手心写下。
“哦,你要给我看什么啊?”菲利斯的手掌覆在里奥的手背,带着他摸向桌子上的一小块布,布上有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硬壳物。
“这是什么?”里奥歪了歪脑袋。
那样子在菲利斯的眼中可爱的让他再一次将吻落在他的眉角,是“冬至”的蛹。
“‘冬至’的蛹?”里奥伸出手来更加轻柔的抚摸起那个蛹。
他在书上看到过,‘冬至’是一种很奇特的昆虫,他的蛹必须在寒冷的冬季才能保存,一旦温度升高,‘冬至’就会憋死在自己的蛹中。忍耐了几个月的低温之后,‘冬至’会从蛹中挣扎着出来,然后朝着温暖的地方飞去。
里奥的眼眶有些发热,他很明白菲利斯将这个蛹带给自己的用意。
“无论怎样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我不会让自己轻易绝望的。总有一天,我会从我的蛹里面出来!”
然后去到有你们存在的最温暖的地方。
离开jūn_duì那天,莱德温特和菲利斯站在车厢前,轻轻拉着里奥的手。
斯蒂芬少将在一旁看着难得没有煞风景地说一些不着边的话,他的身旁站着李斯特还有马尔斯。斯蒂芬若有所思地问一旁的李斯特:“如果这样完美的三角崩塌了会怎么样?”
李斯特愣了愣,然后轻声道:“我会尽量不去设想那天的到来。”
运送车已经开始移动了,菲利斯和莱德温特却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手,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松手又要多久以后才能再相见了。
反倒是里奥,在车轮离开地面的刹那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还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再回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又有多少人能够听到,他只是对着地面上仰头遥望自己的人大声喊。
对不起,菲利斯。
对不起,莱德温特。
我似乎永远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你们的感情回应得恰如其分。
但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刻,比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奇迹更加珍贵。
几日之后,里奥回到了家中。迎接他的依旧是他的老管家还有苔丝。
老管家一直要里奥好好卧床休息,里奥只好不停地向他解释自己并没有受伤,但是老人家还是坚定地认为里奥需要修养。
最后,里奥只好改变策略,要求去维克多的书房坐一坐。
老管家以为里奥心里很难受,想要到父亲的书房里向去世的维克多诉说一下心中的苦闷,便点头同意了。
坐在维克多曾经坐过的位子,抚摸着他的书桌,感受着满室纸张的味道,似乎那个男子在一片书海中站起来的场景还是在昨天。
不知道维克多是否也曾经坐在这里和自己思考过同样的问题。
爱情与人生,人在忙碌的时候几乎不会去在意,只有在此刻,当一切只剩下思考的时候,才会突然发觉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的疑问与迷茫。
比如说菲利斯。比如说莱德温特。又比如说我自己。
维克多,如果是你,你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里奥趴在桌子上,渐渐陷入了沉眠。
隐约间,似乎记得自己曾经许下过某个承诺。
“嘿,记得以后还要来找我啊!”奥古斯丁对着因为开学而要离开的里奥大声喊。
“那当然!”自己是这么回复他的。
对了,奥古斯丁!里奥猛然醒过来,脖颈因为趴睡的姿势而酸疼无比,他按了按酸疼的地方,摸索着打开书房的门。
“苔丝苔丝我要去镜湖”
苔丝听见里奥的叫喊声,赶紧跑过去,在里奥的掌心写下:不行啊少爷,随便让您出门我会被责罚的。
里奥哀求了苔丝很多次,无奈她都将冷面管家抬出来,让里奥的希望落空。
夜晚,里奥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以往每一次,他都会将窗帘露出些许的缝隙,享受星光渗透进房间里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时间的流失,也不知道窗外是否已经迎来的黎明。
“怎么了,没人带着你,你就不能来找我了?”
里奥听见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还是你自己在害怕?”
里奥不由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谁?”
“你问我是谁?天啊……你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奥古斯丁?”
“是啊。”
里奥拉开了被子,从床边站了起来,那声音就像在引导自己一般,他摸索着墙壁,走出了罗严道尔家的宅邸,摇摇晃晃,不时有树枝挂住自己的睡衣,划过自己的脸颊和手背,脚下的鞋子踩在泥土上,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入了树林之中。
终于,当他感觉自己行走在一片沙地上,里奥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镜湖的岸边。
“奥古斯丁奥古斯丁”里奥喊着对方的名字,向前走去,直到有水漫过了自己的脚背,有人抓住了他的脚踝。
“里奥,你的样子可真是不一般的狼狈啊。”
里奥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来,想象对方正从湖水中爬上岸,趴在沙地上仰头看着自己,“为什么……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因为我潜进了你的思维里,不是通过听觉或者视觉,而是直接与你的思维沟通啊。”
“可是……就连弗莱明特都无法进入我的思维,为什么你可以呢?”
“我不知道弗莱明特是谁,但是我知道当我降低自己思维的频率,与你同步,就能很轻易地和你沟通了。先不说这个,你的视觉和听觉是不是被夺走了?这种能力应该是属于沃尔特家族,那个家族很古老,不过人丁单薄。”
“奥古斯丁,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一本百科全书。”
“呵呵,不想恢复你的听觉还有视觉吗?”
“想,你有什么办法么?”里奥一阵欣喜,也许奥古斯丁知道恢复自己感官的方法。
“我不能帮你,但是也许你可以帮助你自己。沃尔特家族的能力属于‘掠夺者’,和潘帕斯一样属于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的类型。不同的地方在于沃尔特家族只能掠夺对方的感官继而达到攻击敌人的目的,而潘帕斯的掠夺则更绝对,她要的是对方的时间和生命。掠夺者是不会将他们夺走的东西轻易归还的。”
“除非他们自愿还给我,或者他们死了。”这一点,菲利斯后来向自己解释过。
“没错。不过里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从他人那里抢夺灵兽的体验。”
里奥皱了皱眉,“曾经有血族进入我的思维帮助我截断了康斯坦丁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