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沉着个脸,屋子里气压低得吓人,任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
“大人!”一个侍卫面带喜色,三两步迈到陆长风面前,抱着拳就要跪下行礼。
陆长风了他的礼,示意上前。侍卫侧身在陆都督耳边低语了几句,陆长风面色不动,“做的不错。”语气倒是微微和缓了些。
侍卫又请示道:“大人,可要……”
“不急,”陆长风把笔轻搁在山形笔架上,靠着椅背,轻呷了一口茶,“那边先盯着,其他不要动。”
隔了一天一夜,终归是找着了。既然知道了她在哪,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急。陆长风整个人心神都放松下来,像是大冬天喝了一杯妥帖的热茶,全身上下都不再紧绷。
这次应该怎么做?小人儿不乖,总是想逃跑,要不要做个链子把她锁起来,除了他,谁都别想见到她。
陆长风揉了揉眉心。
奚尚书在书房里和大人们探讨问题,有个小内侍进来添茶。内侍走的时候蹭了奚齐一下,塞给他一张字条。
奚齐告了罪,丢下手头的事,匆匆赶了出来。
尚书府的轿子还停在宫外,奚齐大老远就看到轿子旁张伯的身影。
他急急上了轿子。
卫夫人得到消息时正在给女儿祈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年长的嬷嬷上前附耳低语,卫夫人“啊”了一下,又朝着佛像连磕了九个响头,向寺里捐了一千两香火钱,也没和方丈多言,提着步走了。
奚容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靠在炕上。珍珠给她细细擦着头发。
她回来的不巧,爹娘都不在家,哥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其实她现在有点困,马车上颠簸的很,她又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现下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但一想到爹娘回来要看到她,她又打起了神,和珍珠说说话,不让自己睡过去。
清风阁不知道用的什么粉遮住了眼角的花纹,遇水也不掉,她当时还提心吊胆了一会儿,后来发现没事才慢慢放下心来。
现在,就等着如何编一个合适的理由让爹娘相信有人要对付自己家了。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奚容听着动静就要汲着鞋下来,还没到门口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在怀中。
“容儿!”
奚容埋在母亲怀里,嗅着母亲特有的味道,心里压下的委屈全部翻涌上来,带着哭腔喊着,“娘!”
母女二人回到屋里,卫夫人又张罗着吃食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天热,让小厨房做点清淡的,茶换成安神汤,屋子里透透气,屏风摆那儿,晚上的时候点上安息香。”一叠声的吩咐下去,卫夫人才安心的坐回炕上。
摒退了其他人,卫夫人又把奚容抱在怀里,低声轻哄着,“我的儿,这些天怎么瘦这么多,遇到什么事了?”
奚容在母亲怀里哭过一回,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母亲又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不由得耳尖儿有点泛红,“娘,我都多大了,能有什么事。”
说到这,奚容想着得赶快把听到的计划告诉母亲,还有揪出那个叛徒,遂抬起头道:“母亲……”
卫夫人温柔的看着她。
门口又传来行礼声。
“是你爹来了,他这段日子头发都白了许多。”
“容儿呢?”一个眉间鬓角染上些风霜的男子进门。
“爹!”奚容欢叫一声,迎了上去。
fù_nǚ二人又谈了许久。
“行了行了,都傍晚了,容儿还没吃饭呢,你们两先歇歇,明天再说也不迟。”卫夫人瞅了瞅天色,嗔怪地看了一眼奚齐。
“怪我,太高兴了。”奚齐笑呵呵的连声迎是,一点都没有官场上的威严,他转而冷哼道:“阳儿那小子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回来,他不知道妹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