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柔,”奚齐轻柔地拍了拍卫氏的背部,“相阳、战儿都已经去找了,容儿一定会没事的,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先回房歇歇,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廊下挂着的灯笼受着风吹,发出轻微的杂音,卫氏一个激灵。
“是不是容儿回来了,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奚齐叹了口气,“是外面挂着的灯笼。”说罢扬声:“来人,夫人累了,送夫人回房休息。”
“我不,”卫氏伏在奚齐怀里,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找不到容儿我怎么睡得下去!容儿她还那么小,若有什么闪失,我……”
奚齐抿紧了唇,看着堂外微明的天色,原本刚毅的面容更显冷酷,依稀可见昔年长安城里人人称赞的玉郎风采。
“父亲!”
“伯父!”
奚齐眼前一亮,远处两人大步走来。
“怎么样了?”奚尚书提步迎上,急声问:“战儿,相阳,找到了吗?”
“爹,还没有。”回答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俊秀的面容此刻满是沉凝,“我和小战在东城口的巷子里发现了容儿的簪子。”
说罢,奚相阳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支蝴蝶样式的簪子。
卫氏匆匆上前,一看到簪子就忍不住垂泪,“这支白玉蝴蝶簪还是上个月容儿及笄时准备戴的。”说罢紧紧把它攥在怀里,“阳儿,你妹妹她……”
奚相阳知道母亲担心妹妹遭遇不测,自己虽然心焦妹妹,还是勉强分了心神安慰母亲,“母亲放心,虽然我们还没找到妹妹,但已有线索,目前正在盘问那巷子附近的人家,一定能找到妹妹的。”
“伯母稍安勿躁,容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沈战在一旁说道,“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若教我们知晓,定饶不了他们。”
奚尚书拍了拍沈战的肩膀,叹了口气,“难得你有这份心,只是容儿刚与你定亲,这时却出了这等事,我实在不好向沈将军交代啊。”
沈战拱了拱手,“伯父说哪里话,我与容妹妹自小长大,情分不比旁人,容妹妹现下不知所踪,家父家母也焦急得很。时候不早,我还得回家禀明父母。”沈战向奚氏夫妇二人行了礼,朝大门迈去。
奚氏夫妇见沈战要走,瞧着天色微明,命长子奚相阳送他一程。
两人上了马车,沈战一改刚才的平静神情,脸上蒙上一层忧色。
“奚大哥,也不知道容妹妹怎么样了,我,我真是担心。”
奚相阳也没了刚才的满脸信心,之前怕父母担心,话都挑好的说,只有真正找起来才知道有如大海捞针。
“奚大哥,你说会不会是皇上做的?”沈战问。
奚相阳迅疾捂住他的嘴,挑着马车的帘子,打量了一番,回过头沉声道:“不可胡说。”
此时街上人渐渐的多了,路边的小摊小贩开始吆喝了起来,早点摊子也有人围着等刚出炉的早饭。来来往往的脚夫,沿街卖菜的老妪,牵着孩子的普通妇人也都多了起来。
奚相阳这时已放下了帘子,沈战压低了声音,“怎么胡说了,”他顿了顿,气愤道:“不知是谁在皇上耳边吹的风,硬要定官家刚及笄的女子入宫,虽未明言,谁不知道他看中了容妹妹。”
“我知你心里气愤,容儿是我亲妹妹,我焉能不恨。”奚相阳眸色深沉,因奚容相貌,奚家向来将yòu_nǚ藏得极紧。“不知是谁把她的画像传了出去,闹得满城都传容儿是长安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