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班子看戏,演的是从安庆那边过来的黄梅戏《女驸马》,看惯京戏的老百姓终于能换换胃口,十分捧场。
李炳全醉酒,方府的管家跟来打点一切,已经给两人订好了二楼的座位,不像底下那么挤。
初凝和顾君越坐下来看戏,台上正刚刚演了不久,女扮男装的状元被皇帝看重,说要赐婚公主,一时间众人的呼吸都放的轻了很多,只想看那状元该如何陈述实情。
初凝轻笑出声:“你说那女状元可真是傻,公主那么可爱,她要是娶了她多好?”
顾君越没接她的话,初凝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是在看台上扮作小公主的戏子。
初凝的心里咯噔一声,往下一沉。
她先前没放在心上,如今再仔细看才发现,那公主娇俏明媚,长相虽然只能算是中上之资,奈何鲜妍活泼,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少女的纯稚散漫气息。
初凝抿抿唇,顾君越这是看上了她?
顾君越终于回目光,淡淡的说:“嗯。”
初凝忽然间没了看戏的心思:“我困了,想回去了。”
顾君越转而看着她,有点不解:“不是你自己吵着要出来看戏的吗?怎么才看了这么点,又说要回去了?”
初凝沉默不语。
她站起来,脸色不大好看:“若是您还没看够,那便让我先回去,小厮们跟着我就行了,您在这里慢慢品戏。”
顾君越是皇帝,向来是只有她对别人发号施令的时候,怎么也没有别人对自己这么说话的时候。若是她软着声音说几句好话也就罢了,如今这么冷言冷语,难道是自己求着她出来的不成?
她脸色一沉:“坐下,继续看。”
初凝唇角微微勾起:“不。”
顾君越闷哼一声,想给她个台阶下:“我在这里,你以为跟来的人敢随意走?你要是不怕再被人贩子给盯上,就给我安稳点。”
初凝的眼眶微红,沉默着坐下。她知道顾君越说的有道理,她是皇帝,众人出来,必然要以护着她的安危为第一要事。可是她这么冷硬的语气,总叫她心生不悦。
她低着头沉默,顾君越心里也憋着气,目光从未落到她身上,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的戏子然而她一幕戏都看不下去,满脑子里都是初凝眼角微红的样子。
顾君越突然站起来,大步就往外走。初凝抿抿唇,不想跟上去,就坐在原处不动,顾君越便带着人径直走了。初凝身边只剩下方府的管家,颇为忧虑的站在她身边。
初凝把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看着台下的人为小公主吐露自己喜欢状元之心意,掌声雷动,拍掌叫好。
她又自斟自饮一杯,还没抬头,就看见桌边落下淡淡的阴影,有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姐怎么是孤身一人?幸好饮的是茶,若是一人饮酒,岂不寂寞?”
初凝抬起头,就看见有个穿了绯色衣裙的女子,就站在不远处,鬓发梳的极高,右边拆着一排步摇,环佩叮咚,正笑眼盈盈的看着她,眸光流转,眼尾微微眯起,透着一点慵懒和狡黠。
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初凝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她是谁。
她站起来,唇角绽开笑容:“宋姐姐何时回的京?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今日相逢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