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您,还请您随我走一躺吧。”
薛碧菡颔首:“劳烦公公了,还请头前带路。”
等她到御书房外,小黄门进去通传一声,薛碧菡便听见淡淡的声音:“叫她进来。”
她垂首走进去,一揽官袍,恭敬行礼:“拜见陛下。”
女帝正低着头,执笔挥墨,温声到:“朕在作画,碧菡过来看看。”
薛碧菡应声过去,女帝的丹青是她的祖父薛老大人教的,喜山水画。
阴阳、晦冥、晴雨、朝暮、黄昏在其笔下,皆有无尽的旨趣,冲淡平和,而这,也正是向来温和的女帝给人的第一观感。但细看其笔锋笔触,淡淡笔墨挥洒,但尾处皆笔锋陡转,向上勾起,透着凌厉之势。
她恭敬垂眸,站在女帝三尺之外:“陛下的山水画越发炉火纯青了,远非臣能置喙。”
皇帝轻笑一声:“碧菡,我们也算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你的祖父更是帝师,你在朕面前,何以如此拘谨?
薛碧菡面上含笑:“陛下乃我大周天子,而臣是大周臣民,侍君当如侍天,自当处处用心。”
商珂看她不接自己的话,有些无奈:“碧菡,用民间的话说,你与我也算得上是发小了,也称得上是青梅,可你对我,当真就只有臣对君的忠诚,毫无半分……情意不成?”
薛碧菡垂首:“臣不知陛下何意,臣只知臣效忠的不仅是陛下的皇位,更是陛下这个人,您注定是我大周的中兴之主,使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海清河晏。”
她这话似乎让商珂颇为满意,女帝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目光之中透着几许向往神色:“那一天,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不过……总归会到的。”
薛碧菡沉声:“那是自然,不知今日陛下找微臣前来,是为何事?”
女帝眸色转冷,握在手里的笔在那群山之后勾勒几笔,瞬间便如一头猛虎的身影:“科举之事,你看何以成行?”
薛碧菡沉思片刻:“祝永山不点头,他身后的世家大族们都不会松口。”
商珂轻笑一声:“那便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宫中的暗卫随你调动,但这件事,还是勿要放在明面上。”
薛碧菡应了是,然后又陪着女帝赏了会画,便告退了。
她回到薛府,从轿子里下来,就见老太太那边的嬷嬷侯在门口,笑眼盈盈的走上来前:“二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说话呢。”
薛碧菡自然知道祖母找自己是想说些什么,面上倒是温温和和的:“劳烦嬷嬷,我回屋去换身常服便过去,总不能穿着官服去见祖母。”
那老嬷嬷笑着应了,说自己先去回话,薛碧菡一边往自己的院里走,一边想着等会要怎么应付老太太,一低头,就跟欢欢喜喜出来迎她的初凝撞了个满怀。
薛碧菡揉了揉她的头顶,笑着说:“你呀你,风风火火的,哪天不往我身上撞,撞在我身上也就算了,撞到了门柱了,怕是要疼死了。”
薛碧菡看着她小脸迎着阳光,对自己甜甜的笑,心里想,女帝今日也真的古怪,君君臣臣,她对皇帝从来都是敬着的,何来发小一说。